“妹夫霸占兄嫂,你这是能干了啊,居然连孽种都造出来了,朕原就好奇,江兮浅那丫头虽孤冷清傲,性子却是不错,你怎地就不喜欢了,却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江嘉鼎努力地吞咽着口中的唾液,声音干涩沙哑,“是,微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哼!别以为一句知罪就过了,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如何向文武百官交代,如何向晁凤万千百姓交代吧!”到底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又一直是忠心耿耿的忠君派,若说就这样将他贬为平民了去,他有些不舍;可若当真不小惩大诫,这日后谁都有样学样,岂不是举国乱套了?
江嘉鼎跪在地上,心中轮流问候郑广和的祖宗十八代。
“是不是以为朕非你不可,所以胆子越发的大了?连朕都敢隐瞒,你倒是说说你瞒着朕到底还做过些什么?”楚擎天越说越气,原本以为他是个好的,从一介布衣,一步步爬上现在这个位置,知晓功名得来不易,这么些年也的确是,鞠躬尽瘁,却不想竟然竟然……
“连先帝赐婚人选都敢私自调换,你还有何事不敢的!”楚擎天气得胸口上下起伏,面色通红。
“哼!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想不清楚以后都不用上朝了!”
楚擎天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低吼一声,而后负手转身,“摆驾慈宁宫。”
“皇上起驾!”高连跟在楚擎天身后,高喝一声。
江嘉鼎却是身子狠狠地颤了几颤,面色惨白,心如死灰,皇帝这话,无疑是要放弃了他。以后都不用上朝了,那岂不是贬官摘去乌纱帽?
不,不!
他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个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地失去,他要想想,他要好好想想。
“江相大人,留步!”一个夹着嗓子,声音微微尖利的嗓音响起。
江嘉鼎停下脚步,转身,面色微愣而后躬身,“下官参见高公公。”
“呵呵,江相大人也不必气馁,陛下正在气头上呢。”高风轻笑一声,“其实谁年少不曾轻狂,只此事到底犯了众怒。”
“请高公公指点。”若换了以往,这样的话,他定是不屑听的;可现在今非昔比。
高风轻笑一声,“如今太后病卧床榻,身重奇毒不得解,陛下心中烦躁些也是人之常情,再加之江相大人此事在文武百官面前被摊开来,若陛下当真不小惩大诫,只怕难以堵住悠悠之口。”
“这,下官明白!”江嘉鼎躬身俯首。
“听翰林院侍读蔚大人言,这天下有佩名月,能避百毒,太后如此,陛下甚是担忧,忘江相大人慎重思虑。”高风点到即止。
到底是在官场摸滚打趴几十年,几乎只是瞬间反应过来的江嘉鼎脸上浮起了希望,“多谢高公公指点,江某若能平安度过此劫,必有重谢。”
“呵呵,重谢就不必了。这太后好了呀,陛下才好;陛下好了,我们才能好,江相大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高风翘着兰花指,嘴角上翘,眉毛微挑,脂粉抹白的脸上,似笑非笑。
江嘉鼎连连颔首,抬起袖子想擦擦额头的汗珠,这才发现自己穿的是窄袖常服,有些尴尬地放下手,“高公公说得是,说得是。”
“那江相大人走好,杂家就不送了!”高风细眉大眼,唇间含笑。
希望他这次别让陛下失望才是。
——
回到相府,江嘉鼎左思右想,季巧巧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可该如何安排。
坐在书房中,眉头紧皱。
“来人呐!”他抿着唇,思索再三,为相几十年他自然不可能没有培养自己的势力,只是身在皇城根下,有些东西,需要避忌却是不能轻易动用的,身为忠君派,有优势,自然也有无奈之处。
话音落,暗处飞快闪出一名身着黑衣,头上戴着黑布罩只留下两个眼珠在外面的男子,嗓音沉闷,“吾主!”
“全力寻找月佩。”江嘉鼎拳头紧握,这是皇帝给他的机会,他清楚。
戴罪立功,从来都是说得好听,可那次不是用血才能洗去屈辱。
黑衣男子恭敬地颔首,“是!”
“翰林院侍读蔚光倾许是了解,你们可先寻他。”江嘉鼎略微思忖,补充道。
“属下明白!”嗓音虽然带着让人不舒服的沉闷和沙哑,但却掷地有声。
黑风营,他秘密训练出来的,只忠于他一人。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他这也只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罢了,可却没想到如今竟然为了寻找一块玉佩给动用了,好在黑风营到底在暗处,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让他们暴露出来。
楚擎天,他以为他江嘉鼎当真不知吗?派他去锦蓉双城,哼!
表面上何等冠冕堂皇,私底下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江兮浅沉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清扬,“你说什么?明柳不见了?”
“属下失职,请主上责罚!”清扬抿着唇,单手紧握佩剑,却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