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的头,温和地说:“大爷,喝点水,咳嗽就会轻些。”他的声音让老头吃了一惊,抬起头来,却引来一阵更加猛烈的咳嗽。
清明连忙紧拍着他的脊背,并让他就着杯子喝了水。好久,咳嗽轻了些,老头冷冷地看着清明不吭声,并没有感谢的意思,清明甚至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了一种“多管闲事”的排斥。他笑了笑,并不计较,给老人洗了碗碟,又倒了杯水放在他床头凳子上,就走了出去。
到了前院,拉仪器的车已经走了,同事小周正焦急地等着他。坐在公交车上,清明才从小周的口中了解到这个下属单位的情况。
这个地方在六十年代初期,曾是我国物理实验的重要场地。八十年代初,单位搬迁到了城里,这里就基本上荒废了,只留两名工作人员留守:一个门房和清明遇见的患病老头。平时雇用了一个老妇女打扫卫生。这里虽然久置不用,但实验仪器还是挺全的。
那个患病老头,今年六十多岁了,四十年代留学海外,解放后回国搞建设,是我国第一批在物理研究方面做出重大贡献的科学家之一。六十年代初支援大西北,爱上了同行的美丽的女翻译,两人后来结为连理。
再后来,女翻译爱上了别人,离开他和大西北,和别人回到了上海。从此后这个人心灰意冷,再未娶妻。不久后听到女翻译病死了,他大哭一场,一蹶不振。八十年代初调回上海,留守此处至今。他冷漠处事,别人都近他不得。清明听小周说着这些往事,默默地没有做声。
回到单位,把仪器交接好后,一种力量使他又坐公交回到了那个小屋,并捎带着给老人买来了药品和晚餐。反正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他索性在老人的小屋里呆了一晚上,并在第二天的星期日又侍奉了老人一整天。
这期间,除了他的自我介绍和温声劝吃喝的话语外,老人没和他交流一句,眼光冷冷的,排斥意味充斥其中。清明莞尔,老人虽然冷淡,但没有把他赶出去已经给了他很大的面子了,这也说明老人病得不轻,真的需要照顾。
后来,清明隔三差五地看望老人,既打发了周末的闲暇时光,也使老人对他的排斥感从强烈到微弱到无。熟稔了后,清明从老人那里学到不少专业知识,了解到当前国内外物理研究的动向及最新成果。老人打开那里的档案室和图书室,指导清明读了不少书,为他后来的研究指明了方向。
清明在对老人渊博的学识和清醒的头脑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同时,得知老人在所里知名度很高,说话是相当有分量的,几个资深院士和他都是深交。清明本不热心打扮,了解了老人的经历后,知道老人对相貌出众的人有偏见听说他的前妻就长得不错,所以他在老人面前更是小心翼翼,穿着朴素。
即使这样,两人熟稔以后,老人在一次闲谈时,对清明出众的相貌还是进行了毫不留情的抨击,说他貌美“似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