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都市言情>长乐寺后一家人> 第64章 大家难当(下)之三家族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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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大家难当(下)之三家族秘辛(2 / 4)

,景怡提醒:“孩子随大人的口风,千金叫二伯,他叫二伯公也是可以的。”

“对,就是你二伯公。他们赛家以前是书香门第,只你二伯公不爱念书,一进学堂就打瞌睡,嘿嘿,这点你大舅怕是随他了,他们这辈的小子里也只他一人没上大学。”

“我大舅是大帅哥,二伯公也帅吗?”

“帅,帅得很!赛家人都好看,我待会儿还要说你二姑婆,是你外公的二姐,那才是个天仙模样的美人儿,比你二舅妈还漂亮呢。”

“真的?二姑婆叫什么?”

“她的名字也漂亮,赛明月,好听吧。”

门外风炉上水壶嘶鸣,慧净师父急忙起身向外,并坚持不让景怡帮忙,景怡隐约感到,主持对老孟口中的这段往事存有抵触情绪,在刻意回避着。

又听老孟已讲到赛胜归十五岁学习厨艺,起初在城里的大饭店上班,1959年被调到镇上的食堂工作。

“他当时不过二十四五岁,手艺已很了得,大锅饭也煮得色香味美,人人爱吃。食堂刚成立那几个月确实美呀,吃饭不要钱,能吃多少吃多少,大伙儿都夸社会主义好,天天高唱毛、主席万岁,大炼钢铁赶英超美,真叫一个热火朝天斗志昂扬。谁知当年夏天临近秋收,接连下了十来天大雨,各地洪水泛滥,庄稼生生烂在地里,没有粮食,吃什么?饥荒就这么一步步来了,先是食堂断炊,让各家重新回去吃自家,可食物全充公了,家里也没吃的,有钱的去城里买高价粮,没钱的只能挖野菜,掏老鼠洞了。”

景怡问:“长乐镇不算小,公仓里难道没有储备粮么?”

老孟说:“储备粮是有的,还不少,长乐寺就是一个临时粮仓,堆着好几千斤稻谷。但那年头咱们受帝国主义重重围困,老毛子又背信弃义,仗说打就打,粮食是用来备战的,寻常人怎敢动脑筋。而我今天要说的这个事就坏在这些粮食上,为它,你丈人家接连丢了三条命。”

灿灿状似受惊的土拨鼠飞快伸直脖子,抢着问:“谁死了?”

老孟伸出拳头,数着数掰出三根手指:“你二伯公、二姑婆,还有你老太公。”

景怡在赛家厮混三十多年,知道这个家族的老历史一向混沌不清,多喜不肯讲,子女们不多问,大部分往事就此封存,仿佛搁浅船只,被深埋在时光的沙土下。而他则像漫步海边的游人,偶尔发现自沙滩下探头的残骸,便按耐不住新奇,想要深挖下去探求全貌。

他悄悄捂住儿子的嘴,示意他别再任意插话,以免打断老孟的思路。

“事情起头是在61年夏天五六月间,那天我从生产队回来,见镇上乱哄哄的,乡邻们说寺里的存粮被盗,丢了百十斤大米。灾荒年月,一百斤大米比一百两黄金值钱,况且还是组织上三令五声严加看守的战备粮,不消说,小偷定是反革、命中的反革、命了。当天夜里,全镇人都没睡,书记镇长率领民兵队挨家挨户搜查,掘地三尺也要把活腻歪的毛贼揪出来,搜来搜去搜到老赛家。他们家斗地主时挨过整,是重点怀疑对象,镇委搜得特别仔细,结果真从院子的枯井里找到一条米袋子。”

景怡捂了灿灿的嘴,却没捂自己的,违规抢话:“米袋子多得是,他们不能凭这个指认小偷呀。”

老孟肺腔里发出一声“唉”:“ 你不知道,粮仓的米袋子与众不同,都拿石墨打了记号,赛家枯井里的正是其中一条,而且还发现一串光脚丫的泥巴足印从他们家后院直通失窃仓库,罪证确凿,跳进海里也洗不清呀。赛家以前是大户,子弟没干过偷摸扒窃的勾当,那段时间搞阶级斗争,全家夹着尾巴做人,街坊都相信他们不会顶风作案,拿小命冒险,八成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那他们认定谁是小偷?”

“当时多喜的大哥早被国民党抓去台湾了,多喜和我在生产队学木工,家里只剩老父母和他哥姐三人。镇领导怀疑他们集体作案,要把合家五口全抓起来审问,他二哥为保护家人,不得以,主动承认粮食是自己偷的,被他悄悄背进城里的黑市卖掉了,父母妹妹都不知情。”

“然后呢?”

“然后,还用问吗,那年代抓到反革、命先往死里打,打完继续审还有没有其他罪状。赛二哥关在民兵队那几日遭了大罪,听说不止挨踢挨棍子,还被浸在大水缸里连泡两天两夜,腿脚泡烂长了蛆,没几天白花花的骨头露出来,惨不忍睹。最后吃苦不过,又交代了一些情况,说他两年前没向组织请示私自买了部旧收音机,那收音机原是他用来听越剧的,竟被别有用心者说成通敌电台,当场给他按上一个反革命特务的罪名,向市里汇报要把他就地正法。多喜父母吓得半死,他爹那会儿正害晕眩病,拼着一把老骨头不要,坐火车跑到北京找老朋友求救,又有谁敢卖这人情,没等他回来,赛二哥自己在牢里砸碎瓷碗,抹脖子自尽了。”

灿灿见父亲和老孟好半天长吁短叹,追问:“孟爷爷,我二姑婆和老太公又是怎么死的呢?”

“你二姑婆原是镇上的小学老师,漂亮,斯文,又和气,见人老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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