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强调。
本来曲羽对说服“破堂主人”出山还有把握,但经贺昌这么神色凝重的一说,他反而不自信了。贺昌盯着他,要他作出肯定回答。他狐疑良久,嗫嗫嘘嘘地说:“……也许……恐怕……不……有难度……”
“三万!”贺昌立即加码,要用人民币把他的怯意击退。曲羽听着他如此慷慨,感到机不可失,无论如何也该硬着头皮试试才对,于是点头认可。
贺昌提出签订合同,曲羽又有些犹豫,他换了个口吻对贺昌说:“你我君子一言,不用如此罗嗦得了。这么办,明天中午我就给你确切消息。”他故意用自信的口吻想把合同的事搪塞过去,而将自己的时间限制得很短,是给贺昌留足的了时间另寻路子。也是想如若不成,至少可以有条退路,届时顶多被贺昌称为“不够君子”而已。贺昌瞧着他半晌,哈哈一笑:“我相信蒋小枫的朋友”。其实他没信心相信三万一定能让曲羽请出“破堂主人”,但没找到别的合适路子和方法与古怪的而且并不缺钱的“破堂主人”勾通。如果曲羽不成,签了合同也起不了实质性作用。他清楚曲羽的用意,假装不知道,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虽说没有合同的约束,曲羽绝不愿视同儿戏,他心里咚咚跳了好一阵,大致稳定下来。他也知道用钱能买通“破堂主人”的希望基本为零,原来设想两方面着手努力,让“破堂主人”能参与;一是用一种委曲受要挟的口吻告诉“破堂主人”,他的自传中抄袭的理论部分是来缘于贺昌的建议,这次是贺昌逼来求他出面的,否则贺昌可能会胡言乱语云云;二是还想让自己的恋人云婕从旁捣鼓帮忙,双管齐下或许“破堂主人”能接受,至于自己能否拥有三万,届时再说。
他依旧以晚辈汇报工作的态度向“破堂主人”请教指点,向他谈到了将场地租给云天策划部置办书画大赛办公室以创收的事,并且他们答应“资助”后勤部三万元。“破堂主人”听着,皱了皱眉,没吭声,曲羽忽然改变主意,把预设好的自己受“要挟”的说辞丢开,因为它的副作用太大,何况是云婕的伯父。他临时编了一套:“一则为服务部创收,二则以为这是宏扬书画艺术的千载难逢的好事,所以他们托我恭请您老出任书画大赛组委会的唯一的名誉主席。又将聘书送来放在了服务部里,我替你老收下了……”他停顿住,暗中察看着“破堂主人”的反映。“破堂主人”神色大为不爽,似不便责备,许久没有说话。曲羽紧张到了极点,“破堂主人”掳了掳须,又顿了许久,才说:“书画协会的人曾经找过我一次,我不屑与他们周旋,早拒绝了……”
曲羽顿时束手无策,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决定将原计划实施,他使劲搓着手,形状促局到了极点,之后低声说:“他们,这么说来,我可能无意中难以进退了……他们让我的一介朋友贺昌来的……”
“怎么来着?”“破堂主人”问,他听出他似乎话中有话。
“不瞒你老说,当初编写自传时,贺昌曾因一次偶访,知道此事,并为我提了建议,比如自传中哲学部分内容,就是按他的指点从市图书馆里找来两本常人难问津的参考书合成的……此事只有他一人知道,若现在拒绝他,他会不会……可也凑巧,怎么就轮到他策划此事?”
曲羽“艰难”地搔着头,低下了。“破堂主人”听得睁大了眼睛,倏地站起身来,望着曲羽,一言不发,许久坐下,叹了口气故作不屑地说:“没啥,他懂啥?”
又是许久,“破堂主人”似在权衡利害得失,但没有(也不便)打听曲羽所言事情的详情细节。末了,以为曲羽解套的语调说:“算了,你不懂,你不懂,不怪你。他们这伙人!这次,是你!聘书你替我收下就是,我也不看了。换了别人,我云老夫子断不会如此。”
“……谢天谢地!”曲羽心里暗叫一声,提到喉咙里的心渐渐放下来。事情有惊无险地被自己掷骰子般的做成了,或许是天意成全,他没将感激记在“破堂主人”头上。
他明知“破堂主人”为了清高而不会收三万元,但还是故意向他征求意见:“这样,他们准备给咱们的资助款,收到后按你老的意见处理吧,我们全听你的。”
“不用,不要把这阿堵物和我扯在一起,你们自己处理。”
曲羽离开了“破堂主人”的住处,一阵说不出的狂喜,风一般地回到后勤部,专等贺昌打电话来。
贺昌的策划部在全面操作这次书画大赛,曲羽的服务部租给了他们。一个月时间不算长,可以有额外收入,员工们大都很支持,三下五除二就把两间屋子收拾好交给贺昌他们。曲羽无事,成了个旁观者,天天瞧着贺昌他们忙碌,想从其中发现一点发财的端倪。电视台和《中宁日报》分别出了三天的征稿启事,并且他们又派人去邮局,将近千个邀请赛信封向各所学校发出去。
征稿时间仅十天,从第六天起,后勤服务部里就收到邮递员不时大包大包背来的,装满参赛作品的各类信封和邮寄品。曲羽没想到市里几所贵族学校几乎倾巢而出,校长们大概命令全部学生都寄来了参赛作品。第十天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