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羽对水电气的管理是不懂的,但他相信这不很复杂,因为其中民用电的安装维修,他自小爱好,比较熟悉,所以就以为这里所有一切不需要高层次的专业知识作支撑。他首先跟随几个管道维修工从基础的东西了解开始,结果第一天他就被各类管道搅和头晕:何谓PVC管,何谓PE管,何谓PPR管;何谓25管,何谓32管、何谓63管、何谓75管、90管;更有与各类相对应的何谓内丝直接,何谓外丝直接、异径三通、正三通、弯头、闸阀等类,他听得恐惧,以为自己完了。直到和维修人员分开,接触抄表人员,他才忽然明白这些不是自己必须的,没必要去具体了解清晰,自己的主要任务仍是如何掌控收支,把该收的款收到位,最关键的是如何拓宽财源。
根据代管协议内容,他无权辞退任何一名员工,并且现在也不能降低任何一名员工的工资。其它他觉得他们的工资够低的了,也决不忍心加以削减,何况这易招众怒。在他们的工资之外寻找自己的利益,是自己的权利。如何能首先找回自己认可的五千元承包费,是第一步。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接手过于仓促,接手的东西各项都不完善,简直就是一碗没有煮熟的稀饭,尤其是自己不能完全作主。他闷了一个晚上,想向“破堂主人”辞职不干,又怕丢面子。想而又想,他决定先第一步建议:向辖区内每户居民每月统一收取水电气管理维护费二元,一共有四百余用户,年可增加一万元左右收入。如果政府、政协、人大几个机关办公区每年每个二千的话,又可增加六千。他把想法向书画家提出来,“破堂主人”告诉他,这个收费方式政府办公室曾经研究过,考虑过,他们应该可以接受,只是金额应再斟酌,他可以代为反映。于是曲羽坐等消息。
第三天,“破堂主人”回话了,政府认可他的做法,并且金额也接受,他们还准备正式行文,便于以后方便后勤服务部向各单位和个人规范执行。他们还表示几个机关的这笔费用每半年支付一次。消息让曲羽大为安慰,这步成功增加了他的信心,他发现至少今年的承包费问题可以基本无忧了。可在服务范围内,一时也再没有别的可以找钱的路子,好象潜力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挖竭了,自己来操作服务部,决不能停留于此,因为这只相当于政府划拨金额的一个替补而已,应该跑出服务部之外去找别的路子。
他急切的希望有个更好的开局,不知该从何处突破。在和云婕的约会中,云婕建议他先把后勤服务部几间房补办好产权证,然后抵押贷款进行商业投资,搞建材经营,曲羽感到难度很大。这天晚上他又回到蒋小枫家里住,却无意地听蒋小枫说到一个事:市书画协会似乎正在打算搞一次面向全市民众和大中小学生们的书法大赛,宗旨是宏扬传统艺术,发掘艺术人才,这可以争取市政府支持一笔费用,同时可赚点儿外快,以保证书画协会以后一段时间的日子过得比较滋润。因为市书画协会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没搞过这类事,一群雅致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书画家都没有具体经验。想法提出了很久,没有去启动。另外“破堂主人”早年曾经申请加入书画协会被拒,从此与书画协会如同宿敌,誓不与书画协会的人员为伍,而他当过政府要员,在官本位的环境里,他很容易地利用行政资源已把自己搞得比书画协会任何人都声名远播,这使得书画协会现在的所有人员都自卑地达成了共识:缺了“破堂主人”领衔的任何书画活动都是没有说服力的,当然也担心他会作梗。但要请“破堂主人”出面入伙,哪怕只挂名,即使全体书画协会人员焚香浴沐,斋戒十日才怕也办不到。现在他们打算将这项活动连同这个难题交办给了蓝天策划部具体操作。蓝天策划部正是贺昌才接手的,规模不是很大。贺昌知道用“破堂主人”的名头做花冠,则能引来更多的蜜蜂,用它来做屎盆子则会引来更多的绿蝇的原理,所以必须请“破堂主人”当顾问,可感到难度太大,正犹豫要不要接。蒋小枫告诉曲羽:“如果你能够请“破堂主人”参与其中,贺昌肯定很感激,加之他的策划部场地小,如果他的策划部要接这个活动,还得另租一个稍大的场地,你的后勤服务部可暂时租借给他,这是创收的好机会……曲羽听着吓了一跳,贺昌原来说过他要承包一个策划部,居然就成了,而且自己还不知道!他怪自己太官僚了。他觉得自己有可能借得到“破堂主人”的名头来给贺昌,即请“破堂主人”做顾问,想找贺昌了解此事。
殊不知,还没等曲羽找贺昌,第二天贺昌却主动来后勤服务部找曲羽了,他说他听了蒋小枫推荐,猛然才想到曲羽的。
二人的话题直接转到了请“破堂主人”出山做摆设的事上,贺昌毫不隐讳地对曲羽说,这事必需要有“破堂主人”才行,否则非亏不可。曲羽立即要把服务部的这几间屋子推销给贺昌,贺昌答应了,随即说:“这一件事是次要的,关键是办成功‘破堂主人”挂名的事,此事成功,我可以付两万,也就是说,我只认两万,至于你,怎么办妥,我不打听,只问结果不问其余,费用有超呢,我也不负责。租你这两间门面屋子的事,就定两千吧,不算便宜,是不是?关键是请“破堂主人”挂名的事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