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他们的营销工作。二人的推销进行得很不顺利，他们拓展业务是从朋友或熟悉的人开始往外围展开，痛苦的是蒋小枫不善交际，在这类圈子中认识的人少得可怜，能进入选择范围的人更少。新来的曲羽更是无一熟人可供使用，二人的组合可谓弱弱联手。第一次，他们算来算去，预谋了好久，才首先从蒋小枫以前一个同学的父亲那儿找到了突破，并且费了不少口舌。接下来每走一步，都艰难得不亚于寻找天山雪莲。他们把贺总传授的关于推销的看家本领全部排上了用场，从生搬硬套到活用活用、娴熟自如，有时也没有办法完全在与顾客第一次接触中给对方打消骗子的嫌疑。真诚的蒋小枫甚至有两次只差没有赌咒发誓说自己不是骗子，结果只能越抹越黑，最后以失败告终。迄今为止，他和蒋小枫只联系到近三十家店铺，量都不大，而且主要是保健啤酒。据说保健啤酒需要长期饮用才能取得惊人效果，而大多数顾客都似乎缺乏这样的恒心和耐性。只高出一般啤酒一倍的价格也让消费者体会不出喝它所带来的身份感和荣耀感，定价策略显示出该企业高层决策后勤服务人员的信心不足，使之在同类产品中无明显的优势，而他们又不愿与使之与同类产品同价展开肉博战。市内的大商场和不少日用品专业商场，大都有稳定的供货方，新产品一时难以进入它们的柜台，并且大都对春楚保健美容系列品持怀疑态度。偏街小巷的小商小店倒不择货，可需求量不太大，还要求赊帐欠帐。更让曲羽好气的是某些生意本就不景气的小店主，一见有求于他们的人上门，立即摆出付老爷态度，要充分享受一番被人巴结的滋味。折腾他们一阵后，还不要他们的产品，曲羽决不愿意老在别人面前说好话，也迫不得已学会了些低眉下气的本事。即是如此，每隔一两天，还是能攻下一户。二人的业绩总的说来，不是最差的，但绝对谈不上好。在人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是产品自身出了质量问题，刚到三月份，市里为迎接“3·15”大规模进行质量抽查，美容保健啤酒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两次爆瓶事件，记者们抓住时机掺炒，随之所有的美容品连袂遭殃，被市里作为典型的不合格产品，同行企业欢呼雀跃，趁机鞭挞一番，再拔高自己，春楚的销售一时陷入低谷。贺总也许受了打击，由精神而伤及身体，确因患消化系统疾病而住院了，销售部连遭劫难。又有七八营销员乘乱出走，不知所终，公司第一波开拓征战就陷入了军心涣散、主帅病倒的秋风五丈原局面。曲羽搞得兴趣索然，还呆下去，自己的目标几时能实现？同事们一拔又一拔的离开加速了他的失望情绪。籍着送货之机，他想寻找新的途径。这天他和蒋小枫一同来到王老太的茶馆里坐下，蒋小枫对他说：“在现在的情况下，个人要想取得成功，若无亲友援引，难度是很大的，既然你的兄长在中宁酒厂任副总和总会计师，你正该去找他，为什么不去呢？”
曲羽迟疑着踱来踱去：“我真不想动辄就去找他，何况他还在国学习，我得要凭自己先打拼一番再说。”
蒋小枫不无佩服地问：“你从什么地方获得的这股打拼意识？”
曲羽直言不讳地告诉他说：“就是从我的兄长曲商那里。不瞒你说，进入春楚销售部的第一天，贺总在开场白中所描述的他的家庭史，和我有太大的相似。我老家在天居县农村，是穷山乡。父亲终年的职业就是在我家附近的青衣河上摆渡，一只小船，摆渡摆了数十年，家里依然是一成不变。现在父亲身子不行了，前年起在家休息了。由于幼时就跟着父亲磨，可以说我现在的划船的水平还不赖呢！总之，父母为了我们姐弟三人，苦日子过得完全麻木了，不知觉了，三、四年未曾享用过一次鸡鸭。当然，不止我家，我们村周围邻居，大致一样，你信吗？我兄长在一九八零年考上县高中，因为家里没钱，只好就近选择民办高草草地念书。所谓近，离家也足足有二十余公里。坐不起车，每周回家只能步行。生活费每周也只有几毛钱，多则一元钱。高中毕业后，他回乡当了四年的代课老师，同时兼着学校的会计。代课期间，他几乎将每月十元的工资全用在了家里，同时供我和二姐念书。为了照顾家里，他在父母的安排下较早地结了婚。结婚不久，就通过招考，据说在他两位熟人和同学的帮助下，来到中宁市工商局做临时式工。尔后合同工。再后来转入中宁酒厂任会计，后任副总经理。这么多年，我的学费，生活费，全是他在包揽，直到我入伍，他还包了我的零用钱，我心里早已不安。现在我已是立事之年，应该挑起反哺家里的责任，但一无所事，一事无成！甚至还在不断地依靠他。他给我的太多，我再不奋斗，情理不容。”
“我敬佩你的这位兄长。”
“他全凭个人的奋斗，至于今天，他也成了我们村里，我们曲姓人家的骄傲，也成了我勇气的来源。我唯有取得成功，创造财富，和他一道，使我们的家庭在这个激烈竞争的年代里不至于被淹没在农村，也为后世争得一个象样的命运的起点，别无他图。”
“你的目标不是很高啊？很实际，会取得成功的。”蒋小枫由衷的祝愿。
“非也，朋友，你并不清楚，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