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祸水!你简直祸水!”
我不晓得他怎么那么大力气,也不晓得他怎么会生那么大气的,可是我知道,他是冲了气的,然后总有些泄气地,需要丧气地责难的。
“为什么沾上你会是这种命呢?为什么他碰到你,却会有这种命呢?!”
听吧,他在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始终了解,他总是不会算命的,可是就是这么爱说命的。
只是,有谁能料到,那些料不到的命呢?
就像没料到寸金会这么脆弱,也没料到,我自己会为了这种不大可能取信的脆弱,而怪罪自己的无心一样。
哦,命就是这么不公平。
可是说实话,这种命,对寸金,真是太过严重的不公平。
我不敢想,我无数次地离开,终于等来了最后一次,而这次,他并没有回到我身旁,而是永远地走掉,一去不回。。
眼睛湿掉,鼻子酸掉,当我后知后觉自己有心的时候,他却不知不觉的没了心跳。
当然,也没有心动,我忽然间想起了一句说的很久远话,它叫:“我一生中最大的两件幸事,一件是遇见你,而另一件,是时间终于将我对你的爱消耗殆尽。”
我不敢揣测,他最后一刻的呼吸,是否因为这些他有可能燃尽生命诠释的字眼,已经灰烬一般,窒息到了水里。然而一切,就这么终结了,像是煮豆燃豆萁时莫大的疼痛与煎熬,我太过后悔当初慢炖的抉择,以至今时今日的休止戛然而止,而他青春的句点,竟是走丢了心的豆子,一股脑地塞进我的回忆,几乎满破了。
我惊觉,其实甜蜜一直都在,他还是那个我一不高兴,就会送我白兰豆的邻家哥哥,偶尔笑起来,就是一阵腻掉的香甜。
我不会忘了,他最后的相邀,我爽约时,他的失望。
遗憾他是要放手的,而更遗憾的是:竹叶早就飘零,我是那么地单纯的想听他吹出最后的婆娑,可终究,还是犹豫得这么迟,这么迟……
我想,我是这么一个低着头的人,
埋着头不问方向,我一路向后地走。
沿途徘徊的,是曾经过去的旧时光,
我变了样子,硬是辗转上秋千架子:迂回到高中时,那扎马尾的清纯。
后来的回忆灰白了,
我终于厌烦了没日没夜的天黑,
恨毒了坐在公交车上没有终点,而一抬头,就只能看到月亮的日子,。
于是,我不甘心,
不甘心得像云那般,躲到了天上:然后星星开始黯淡。
我从浅灰,过渡到了只有深灰的那一方天,
然而棉花糖一般干净的童年,擦落那般地哗哗抹去。
后来,没有后来了,
我吞下了青涩的青春,回味着苦涩,然后弥留在黄昏的怀念渐渐偏西,
我看到了低垂迟来的喘息,向南,也向北,分散着淡去,而那东边的,竟是天亮时,最后的晨光。
——摘自苗栗的心情随笔《哪里走》兜里的播放机裸露地钻了出来,关喆的声音是CD机里反复地传唱,飘忽而沉闷。
我开始昏昏欲睡,却忘了关闭这单一得我太不想要的调调,于是耳边,又响起碎碎的耳语,对我深深地念叨:“他不爱我,牵手的时候太冷清,拥抱的时候不够靠近。喔,她不爱我。说话的时候不认真,沈默的时候,又太用心。我知道,她不爱我。她的眼神说出她的心,我看透了她的心,还有别人逗留的背影,她的回忆清除得不够乾净。我看到了她的心,演的全是他和她的电影,她不爱我,尽管如此,她还是赢走了我的心……”
不记得听了多少遍,我很少流泪,只是听到了现在,我仍在哭。
老实说,我太有感触了,这首歌儿,与阿本分开的时候我开始听,与柳薪错过的时候,我开始唱,而哭,却是从邂逅了寸金开始,才有的。
这个令我茶饭不思的人呵,悄悄走进我的心,路过的地方,尽是花开,只是他的心,却为窦泌而开,我守了一个春天的花谢,而得不到的理由却简单得只剩歌儿里寥寥的四个字儿:他不爱我。
我开始有些不理解我尾随着窦泌来到他身边的初衷了,如果单单只是为了远远儿看他的幸福,那为何当他远远儿看她幸福的时候,我会歌儿一样,嘶吼得那么不甘呢?
我很难不去想回来见他得而复失第一天,他看窦泌的眼神,动容,心动,无声得勾魂。我晓得,那种失而复得的欣然,绝对可以让我一辈子得不到得怅然。
而我终究还是没能得到,因为他永远不为我有地离开了。
难以明白的是,他走得那天毫无征兆,我是在回十里渠的半道上碰到的大妞,她拉着寸草朝着鱼子江狂跑,我拦下神色慌张的她,然后她大手一挥,指着很远的岸堤告诉我:“寸金哥哥在江里丧生了!”
悲剧就这么一夕间发生了,可我知道得竟是这么地迟,当我赶到江边的时候,看到了叶子在水上漂浮,而他,就这么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