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我惊讶道。
船老板要掉头离开。李萌萌害怕得浑身瑟瑟发抖,点头催促船老板说:“叔,赶紧走!”
我吃了哑弹一样,心中“砰砰”跳,节奏感超越贝多芬了快,嘴巴却不敢吱一声。死亡话题的出现,气氛往往就是这么沉重,想让你快点逃脱。“围观”的人挡住我的视线,圈子里面的是什么,我无从得知,想问李萌萌,看她憔悴的样子我想想还是算了。
船老板刚下到船下准备换舵,張半瞎忽然走过来,严肃地说:“不要转舵,继续往前开。”他扶了下墨镜,然后站到我旁边说:“待会带她们学生到船下层,不要看热闹。”我木木地看着他,挤,挤了句话问他:“为为什么?”肯定有致命性事情要发生,不然他不会这么谨慎。我暗自捏了把汗,不但替自己担心也替六位女学生担心。
船老板冒着冷汗将船开靠近过去,几个操着安庆话的水手卷着袖子掐着腰对我们说:“赶紧躲开躲开奥!”
張半瞎和我打招呼说:“带她们走。”然后他自己跳上水手的船。我慌忙领着她们躲到船下层去,船老板把船倒开了几丈,找了处能看见里面的位置停下。
船群围着的是一艘捞沙船,上面堆积着几米高的沙堆,沙堆下躺着一具尸体,衣衫破烂,浑身是伤,周围的人全都拒之几米,没有靠近的。
船老板告诉我们,那人中了沙咒,死得很惨。
李萌萌点头,她知道,而我们几个都一无所知,既好奇又害怕。
船老板说,1960年,有捞沙人在九江长江段捞出来一尊菩萨,一个头,却有近百只手,有人认得说是江神千手娘娘,提议盖庙供起来。我们知道,六零年那个时代,你敢说信神供佛?大家不弄死你!这个指出是千手娘娘的人被扣上封建迷信的帽子,被人罚跪批斗,关猪圈进行思想教育。而那座千手娘娘则被众人抡镐定锹捶碎,船老板说,“千手观音刚碎,里面就蹿出一只红色怪物,一闪影就消失了。从那以后,长江和鄱阳湖每年都会死人,开始那几年,一年要死几十人呢,后来慢慢少了,不过还是有人死。那个认得千手娘娘的人说是他们毁了千手娘娘的身体,千手娘娘会世世代代报复下去。”
我暗嗔这位千手娘娘的厉害,但这和沙什么咒有什么关系?字面意义上不通啊!
我一直盯着前面的船看,过了大概有十来分钟,才见到人群开始发生移动,原来来了一位不寻常的人。大家要么光着膀子要么穿着单件小褂,但是这人不同,头上扎着白色的头巾,脸上蒙着一块灰色的面罩,只露一双眼睛和一对耳朵在外面,身上裹着严严实实的一层长袖黑衣,很像江户忍服,下身鞋子皆是黑色的一套,拎着一个长形黑包,神神秘秘,不过还有个特别的地方竟然和張半瞎相同。
船老板告诉我们,每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个黑衣人都会出现处理现场,大家叫他水菩萨,是唯一敢收拾残局的人。
我问:“这种事,派出所不来吗?”
船老板说:“听老人讲,很早以前都是江西安徽水上派出所处理的,但是连续有两次收尸的警察被尸体里的沙蚕咬死,后来再没有警察敢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处理。”
沙蚕,我清楚,大学时做沙滩生态环境模拟实验曾用过这种材料,放大镜下的沙蚕头部是很惊悚的,大触角小触角叠长在沙蚕丑陋的头部,喜欢钻在潮湿的沙土下面,外形上看起来不像蚕,倒和蚯蚓蜈蚣很像。
水菩萨走到死尸面前,往尸体上撒白粉,未几,忽然张开双手,急言道:“都散开!”男中音,和張半瞎的磁性声线基本吻合,举个例子,就像歌手许巍的声音。说时迟那时快,尸体浑身爆开,化成无数个“碎片”,向四周飞开,水菩萨三蹦两跳早已躲开远远的,而没有来得及跑开的人被这些“碎片”砸到后立马倒地趴下,一动不动。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船老板紧张的神情,我猜到船上的情况一定非常不乐观。
果然,围在周围的人全部转舵四下逃去。甲板上有人把張半瞎往船下舱拉,張半瞎却甩开船家,纵身一跃,从甲板跳上捞沙船。躺在地上一共十四具尸体,出人意料地化成一滩滩血水,连骨头都不剩。路过的船只无一不避开远远的。
水菩萨解开黑包,掏出一大把白色小包,撕开是白色的粉末,一具尸体上撒一包,尸体里立马爬出无数只红色的沙蚕,有十几厘米长,蜷缩身体通通死掉。
張半瞎不知何时掏出一张黄符,对水菩萨说:“白硫磺驱虫只能杀死不能毁尸,该用火符吧?!”黄符被他大拇指中指搓出火花,落到虫尸上,立马烘起剧烈的火势。
水菩萨吃惊道:“火遁?”
張半瞎说:“奇门火遁符。”
熊火把所有的虫尸烧成灰烬,风一刮,灰片打着滚落到水中。
水菩萨这时才注意到周围的人跑光了,看到我们的船,向船老板招手道:“老表!船过来这边。”
船老板毫不犹豫地开船过去,水菩萨跳上来,張半瞎站在捞沙船上问水菩萨:“这些尸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