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终于风平浪静时,他托住了我的后脑,让我靠在肩上休息,两人轻轻喘息着,汗水交融在一起,能听到彼此剧烈的心跳趋步平静,修长的手指**浓密微湿的长发,一下一下的梳理着。
须臾,我轻轻推开他,从他身上滑落,倒在矮榻上,拉上薄被,背对着他闭目瑕寐,身后静了会,薄被被掀开,依旧炙烫的胸膛贴上來,尚带粘滑的手指沿着我腰际的曲线游走着。
“冤家,你那日唱的曲很好听,作得也很好,很有气势,本王当时就震撼了!”智亲王的嗓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分外明朗好听,他低低吟唱着:“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 纵横间 谁能相抗,恨欲狂 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恨他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息 更无语 血泪满眶,马蹄南去 人北望 人北望 草青黄 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这首歌由他口中潺潺流出,声音微哑,竟有铿锵豪情的气势,让我忆起已故黄家驹的那吸引人的略带磁性的嗓音。
想不到他人俊俏不说,唱歌也这么有个性,唉!假如他生在二十一世纪,肯定是个明星,不知会迷煞多少女人,可我就是……
忍住不转身看他的俊颜,我揪紧身下的软褥,刚平复下來的心又‘咚咚’狂跳起來,他似乎毫无察觉,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吟唱着那首歌,慢慢的,我沉浸在这奇特的旋律里,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张思雨骑在马上,手持长剑与面目不清的敌人搏斗着,银白色的铠甲上满是鲜红,忽然一箭呼啸而來,穿胸而过,张思雨一头栽下。
“思雨……”我惊恐的叫出声,坐了起來,举目一望,从白色的帐篷望去,外面已濛濛的有些晦涩的光亮了,身上裹着被子,冷汗已湿衣,原來是场僵梦。
我透出口长气,手往旁边一靠,空的,他走了,什么时候走的都不清楚,忽地思起佩云曾说过‘智亲王不喜欢女人,他沒有一个妻妾,沒有任何一个女人和他在一起能超过一夜’。
无由的,一缕失落从心底冉冉升起,我拥紧了薄被,只觉得很冷,外面马蹄声,兵器碰撞声,脚步声和人声渐渐噪杂起來,下榻,拭去腿间的粘稠,光裸的肌肤上全是欢爱的痕迹,系好衣裙掀帘而出,迎面正碰上一人,差点撞上。
佩云急急往后退一步,一把拉住我往后仰的去势,道:“小懒猪今日起这么早啦!智亲王要出兵,按照礼节,公主要迎送的!”
我‘哦’了声,想了想,返身找了根布带把秀发扎了个马尾,道:“走吧!”
佩云疑惑的看着我:“就这样!”
我眨眨眼:“这样就很正式了!”
佩云连连摇头,拉着我往回走:“不行不行,太简单了!”
我拽住她,微微笑道:“今次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姐姐,青丝实在是受不了繁复啰嗦的发髻,青丝要活得自在些!”佩云尚有不决,我笑嘻嘻的硬拥着她走了出去。
清风拂过草原,绿色的破浪起伏着连绵到天边,一抹薄薄的雾霭飘荡在微现曙光的天际。
一面金色龙旗跃然高擎,昂首腾云,猎猎于长风之中,万余铁骑人人红袍恺甲,兵戈锋锐,成两个长阵依序而列,两军之前,一骑当先,黑马黑甲,红色披风高扬肆虐风中,他身后一骑离他有两三步之远,棕马银甲,身形挺拔清峻,。
我知道,那是上官锋和张思雨。
忽听得鼓声擂动,威严动如雷鸣,随着鼓声隆隆,一声低沉的号角声仿佛自天边响起,最后一阵的列队突然同时从中往两旁分开,一骑白色战马急射而來,马上人银甲金盔,飞驰向前,淡紫色披风如怒涛汹涌,所到之处军阵一一中分,其人身在前,身后立即有将士策马跟随,填补分裂的空隙。
阵前,一银一黑将领双骑微退,那人勒马在前,化为万马千军中一点孤傲的白,他右手向天一划,所有将士几乎同一瞬间下马,战甲声锐,铿锵如一,振臂高呼:“风,风,风!”
这一声自数万铁血将士口中发出,真正撼动天地,响彻云霄,那人右手微微往下一压,像是所有声音都一同被抹掉,一时间寂静无声,陷入一片肃穆严势之中。
那人傲然马上,凌傲孤峻,风神绝世,他回头向我朗朗一笑,恰时第一缕晨光洒在他身上,银甲熠熠闪着耀眼白芒,俊颜如斯,媲美战神。
我对他报以灿烂一笑,目眩神迷,怦然心动,对自己说道:芳华,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
智亲王回过头去,一拉缰绳,战马仰头长撕,万千将士瞬间一同翻身上马,顿时万马齐嘶,威沉的铁蹄声隆隆,脚下大地隐隐震颤,天地间骤然变得萧杀,四合之下寒意遍布,威慑八方。
唯有浴血沙场的战士方有这样摄人杀气,唯有勇猛无谓的军人方得如斯豪情威势。
我默默的看着黑银铁流跟随着那一点傲白涌向天际边,直到望不见了,才缓缓收回目光,眼角又映入一角雪白,心忽的跳起,又平平沉下。
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