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真相而来,其他书友正在看:。”霍去病索性挑明,只要他想知道,没有什么可以瞒得住。他的眼眸穿过夜色中的她,落在竹林尽头微弱闪烁的烛火上,忽明忽暗,跳跃挣扎着,仿佛此刻的刘解忧。
“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刘解忧警告着,语气依然傲慢,但已没有了之前的镇定。
“我偏要知道。”霍去病探出步子,果不其然,引来解忧猛烈的阻击,她身形矫健,步履轻盈,若在平时尚能应付。然而此刻的霍去病急于揭露真相,一招一式刚猛异常,刘解忧则退居防守,在他阳刚浑厚的攻击下露拙,须臾的功夫已露了败象,霍去病转眼已来到竹林尽头。
一个是步步紧逼,一个是节节败退。
眼前悚然伫立着墨色竹屋,一侧有扶梯可登上竹屋,烛火在夜风中飘摇着。墨色袍子的刘解忧试图阻止他突破这最后的防线。霍去病前脚登上梯子,刘解忧已追到他后背,一只手已拍住他肩膀。他反手握住她的手,不再是玩笑般的欣赏她的狼狈,有力的手腕一转,将解忧重重摔下。几乎没有扬起灰尘,除了身体与木板撞击的声音。
这一重摔,霍去病赢得了时间,快速跑上梯子。刘解忧见势不妙,顾不得伤痛,企图从身后抓住霍去病,却因他锦袍光滑,只失手握住了他背上的弓。霍去病是真的生气了,还没有谁敢对他这般不依不饶,不死不休,他顺势将弓从自己身上滑下,却随手套在解忧脖颈上,弦在她脖颈间,弓却在自己手上,只要他翻转弓弦,刘解忧的生命就此终结。
然而几乎就在同时,解忧的右手扣在他咽喉处,她使的力度恰好令他感觉到迫在眉睫的压力。她的眼中有不忍有无奈,甚至还有一丝伤心,她轻轻摆首,霍去病,放手吧。
可霍去病不愿去体会,她片刻的心软如她的决绝一般毫无缘由。他们冷冷对峙着,谁也不会轻易放手,谁也不会主动施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彼此的性命就在毫厘之间,霍去病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只要一息尚存,她就不会放弃。
簌的一声,竹屋前的幕布落下,两个人惊诧间同时抬头,四下寂静的连一片树叶飘落都听得见。刘彻,大汉朝的皇帝陛下,正一冷铁青怒视他们。
“臣万死,是我把他引来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刘解忧最先反应过来,跪下请罪。
霍去病全然不知情,他只看到解忧跪着的毫无气势的背影,全然没有方才的不可一世。原来不是解忧的秘密,而是皇帝的秘密,他这样想着,不甘的跪下,道,“是我硬闯,她阻止过我。”心里却好奇猜测着,莫不是陛下藏了个女人在此。
“你们?”刘彻显然难以理解,这样两个人怎会撞到一起,他愤怒道,“你们怎么在一起?怎么会闯到这里?”
“陛下恕罪,是臣不慎,与他人无关。”刘解忧低头叩首,这一叩首将她的尊严骄傲全然卸下。甘泉狩猎那天陛下已见过故作男子打扮的她出现在军营,陛下的近臣东方朔也听过霍去病打探解忧,但他们都没有足够引起皇帝的重视。带着面具的交往不会引起多少波澜,但如果面具被扯下了呢?
霍去病正纳闷,就算误闯了陛下的寝宫也不至于苛责至此。一个人影从陛下背后走出,衡玑完全没有表情的脸,果然是个女人,但绝非原先猜测的那样,她没有女人的妩媚,却有着奇特的冷漠与高傲,如同初次相遇的刘解忧那般。
霍去病见不得人居高临下的样子,朗声道,“陛下恕罪,臣什么都没有看到,臣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的认罪态度显然是火上浇油,刘彻不再容忍,“来人,把他们押下去。”
千钧一发,衡玑走在刘彻身边小声而颇带威严提醒道,“陛下,不可。”
她没有说不可什么,但刘彻已经明白,改口道,“先关押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