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微笑,一边用那枯干的嘴唇随着笛声韵律,倾吐着悦耳动听的歌声,一边用手轻轻地款扣桌沿,敲打着音乐的拍节。
“天狼山,奇峰叠嶂入云端,入云端,斜月映照,仙芭阆苑。
松波逶迤连宵汉,一抹虹霞跨长天。跨长天,龙舞银海,气象万千……”
一个眉目清秀的小道童不时地向那茶具中续着开水。照料着笛声悠悠的场子。
洞外,巨树参差,乱草起伏,一条石径就象蟒蛇爬行时候的身躯,曲转百折,迤俪顺着斜坡向南延伸,只通天狼山口。
“嗤嗤”作响,林间石道上有一个跑动着的身影,在不停地晃动,直奔西月道观。此影正是碧波水妖蛙三娘。
“师父,不,不,不好了,大,大,大难临头了!”蛙三娘刚进洞府,就连忙跪下,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的报起‘丧’来。
此时突然冒出来的报丧之音实在让人扫兴!“龙舞银海,气象万千”的演唱噶然而止。
“蛙三娘,什么难事让你如此狼狈不堪?不要急,慢慢说来,让我听听。”
“是这样师父,那一天,我正在碧波潭边大柳树下,习学师父讲的道经,不想来了一个崂山道童,要来潭中取水喝,俺叮咛他不要弄脏了池中水,那道童却说:‘不要说弄脏了你的池中水,就是弄来一包耗子药把你们都毒死又该怎的?’说着,那道童真个从腰间取了一包粉状之物撒了进去。顿时那池中黑气升腾,异味熏天,水湾中所有生灵被尽皆毒死。万般无奈,俺与那道童争执起来,不料那道童竟然从口中喷出一道黑气,在那空中弥漫扩散,把俺迷晕过去,绳捆索绑,对俺千般侮辱,又叫来了一个叫什么文祖英的母夜叉,更是凶狠无比,一个雷光珠打来,差点儿把俺打死。还口口声声要一把火烧了咱这旁门左道,把骨灰扬到黄河里喂鱼去哩。”蛙三娘可真是“表演系毕业的高才生”,把假话说得如同真的一般,活灵活现。
“你说的可是真的?”沙子义平声静气的问道。
“弟子不敢有半点荒言。”蛙三娘语气平稳,叫人看不出半点破绽。
沙子义怒言吒道“好一个崂山统灵道观的李子谦,弟子管教不严,打了我的人,倒也罢了,咱们同宗同祖,为什么就说俺西月道观是旁门左道?难道说就你正统不成?西月门派也不是好欺侮的,俺今天就与你宫天门派比个高低,看咱们哪一家是道家正宗!”
灰衣老僧见西月教主沙子义怒发冲冠,气不可遏,便善言解劝道:“大师息怒,俗话说‘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你与崂山教主乃同师兄弟,没有解不开的疙瘩,你只要差人前去打探一番也就清楚了,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就兴师动众伤了和气。万一情况有了出入,悔之晚矣?”
西月教主沙子义想想灰衣老僧说的也有些道理。怒气少息了一些,对身边的小道童说道:“你去把狼风山找来”。那道童答应一声便向洞府深处走去。
不一会儿,从洞府深处走出来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一身道家打扮,走起路来,老是左顾右盼,两个眼珠子在眼眶中滚来滚去,好象眼前他所观察到的一切对象的背后都隐藏着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任何事物他都不相信它会是真的。给人一种狡诈多疑的感觉。这个汉子正是西月道观智多星狼风山。
这畜牲乃天狼山一条得道恶狼转世,受恩师沙子义点化,得筑人形。这小子头脑灵活,行为刁钻,一肚子坏水,凡事只要他一出现,对手必然大祸临头。自从这畜牲到了西月道观以后,深得西月道主沙子义的尝识,他倒也对西月门派死心踏地,甘效犬马之劳。
“恩师,我来了,”狼风山规规矩矩地站在教主面前,打恭施礼。
西门教主见狼风山来了,便想听听这位弟子的见解。“风山,据蛙三娘所报,宫天道童施毒我碧波潭,将潭中生灵尽皆毒死,又对我西月门派百般侮辱,还有一个叫什么文祖英的,又来助纣为虐,对我西门弟子蛙三娘倍加摧残,这口恶气我实在难以咽下,依你之见,我当如何处置此事?”
这个狼妖见师父来问,便做出一付极有城府的样子:“师父,依弟子之见,首先应该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辩明是非真伪,然后再行定夺。”
“怎样去弄清来龙去脉,辩明是非真伪?”教主接着问道。
“只须如此如此”。狼风山把嘴贴在教主沙子义的耳朵上,显得极为神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