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响而亮,如同大海中的波浪一般,席卷了寂静的丛林。讀蕶蕶尐說網同时也传到了朱晨逸,刘松的耳中,甚至连那些出来狩猎的村民们,也听到了阵阵的吼叫声。
“公子,这是……?”听着云山老道的惨叫声,刘松转头望了一眼,远处的山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朱晨逸摇摇头,还未等他开口说话,便听见耳边传来一个极为苍老的声音:“一看就知道两位是外地人,那个地方啊闹鬼,这很正常。”
话音刚落,一个须眉尽白的老者踩着积雪,咯吱咯吱的走了过来。但见老者一身粗布衣裳,虽过八旬,腰杆却颇为硬朗,特别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和手中一柄散发出令人恐怖气息的钢叉,一看就是孔武有力之人。
老者一走过来,便将钢叉往地上一放,抬手冲两人行了个礼,轻声问道:“两位是外乡人吧?”
从穿着到打扮,再到口音,朱晨逸和刘松确实有别与当地人,是以,老者一眼将其认了出来,更何况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那便是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地方叫做神墩,以神命名的地方一般都有怪异之处。神墩便是如此,在表面看起来是个毫不起眼,杂草、荆条、灌木丛生的荒芜之地,但真正踏入其中便是别有洞天。一百多年前,有几个村民追赶一头獐子,闯入了其中,不但在里边看到一条奇大无比的怪蛇,而且还见到一青衣老者。
那条浑身鳞甲,样子十分恐怖的巨蛇,在别人的眼中那是恐惧、死亡的象征。但在老者身下如一条温顺的猫咪一般,其中还夹杂着些许讨好的味道。
蛇是阴森恐怖,人是仙风道骨,村民们见了顿时大惊,连忙拜倒在地,口呼神仙。
老人淡然一笑,大袖挥舞间,那些拦住他们的荆条、灌木纷纷散开,让出一条七尺见方的通道,令村民们安然的离去。
一传十十传百,仅仅两天时间,方圆百里的村民都知道神墩有神仙。偏偏有好事者,却是不信这个邪,于是三五个小伙子,带着柴刀,相约去查看一番,结果这一去,却是再也没有回来。
随后,又有两拨人,前去查看,没曾想,结果同样是毫无悬念,声不见人死不见尸。而且每到夜晚夜深人静之时,从哪个灌木丛中便传来阵阵哀吼,如同鬼泣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自此,神墩成了当地百姓的一个禁忌,一个噩梦,一个所有人都缄口莫言的地方。
朱晨逸哪里知道老人在想些什么,他见老人询问,连忙抬手还礼,轻声道:“是啊老人家,我们从很远的地方过来,可没想到天降大雪将山封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望着山下的乡村,正考虑着如何借口到下面的村子盘住几日之时,老人接过话茬,叹息一声,道:“大雪封山,路不好走,两位不如到我家中歇歇脚,等大雪过后再走可好?”
淳朴的山里人,说话永远是那么的实诚,就连救人于危难,也带着商量的口吻,朱晨逸见了顿时大喜,因为下面的乡村,正是他先祖口中所说的葛根出现位置,而且这个时间还是在七日后。
他和刘松虽是修道之人,不惧严寒酷暑,但真正在雪地里待上七日,那中滋味也十分难熬,更何况有至关重要的一点,那便是七日后葛根要化作人形,来乡村购物。
按照他先祖朱破头的说法,要准备好红绳和长针,别在葛根的衣角,才能寻着踪迹将其找到。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可真正做起来却是万难。葛根乃是拥有二千年以上的道行,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攻击,但幻术却是十分了得。
再加上他活的年岁十分久,想接近他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唯一的办法,只有化身为村民,这样才有机会跟其接触。而老者的这个邀请,无异于雪中送炭。
朱晨逸脸色挂着惊喜的笑容,正欲答谢,可没想到跟在老人身后的一个小伙子站了出来,叫道:“爷爷,你什么人都往家里领,这事不对知道不?”说话间,他撇了朱晨逸跟刘松一眼,皱着眉头,道:“爷爷,这两个人是什么人你知道么?他们是做什么的你知道么?”
山里人淳朴不假,可对陌生人却是有一定的戒心。小伙子的话一说出来,现场其他人纷纷叫道:“是啊老爷子,这事得慎重考虑下。”
更有人叫道:“老爷子,你莫要忘了半前年的事情。”
小伙子一连串的发问,再加上村民们的质疑和提醒,老人顿时犹豫了起来,积德行善是好事,可要是惹火上身,那就是大事了。特别是那句半前年的事情,更让老人心中胆寒不已。
老人叫王顺,是村里有名的大善人。就在半年前,村子里来了一个道人,他好心留其住宿,好酒好菜的招呼着,可到了半夜那位道人却是兽心大发,不但将其儿媳奸杀,而且掳走了家中不少钱财。
最后,在全村人的齐心协力之下,才将那位道人赶走,这才得以保住了全家的性命。
是以,现场的众人一提及老人的伤心事,他立即断了邀请朱晨逸和刘松去家中的念头。
朱晨逸虽不知道老人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