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变发生前,总会经历一段特别苦痛的时期。
黑衣少年不知何时已矗立在飞龙城城门之上,望着西天的残月呆呆出神。城下众人劳累一夜,身心俱疲,城上百十杆明灯将灭。
大漠里晓风起时,很远就能看到也能听到,就像传令兵席卷而来,城上的明灯立时明灭不定。一切都被无边的黑幕遮蔽,天地无光万物不存。
“完成三分之一了吧。”一个温和的声音由后面传来。黑暗无边,那人的步伐却很稳,一步步走上城门。
黑衣少年没有回头看向西方道:“但愿能来得及。”他自知道后面来的人正是老姜。
老姜一怔低声道:“还有什么不妥吗?”以他智识都无法理解黑衣少年在想些什么。
“当年的诸葛武侯定计火烧曹军于赤壁,后擒孟获时,烧尽藤甲兵。火攻之法用到极致无出其右啊。”黑衣少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老姜闻言一震盯着黑衣少年,双眼紧缩就像受到了极大惊吓,“你知道我的身份?!”
黑衣少年低低笑了一声:“姜先生才学过人,蜀中人早已传遍,我知晓也不为过吧。至于你一腔报国之志更令在下佩服。”说着深深作了一揖。
老姜忙还礼道:“将军太抬举我了,在下不过是一个落魄举子,怎敢令将军行此大礼,折煞老朽了。”
黑衣少年闻言转过身道:“先生此言差矣。如今朝廷昏庸,奸佞当道即使应试做官,也只能与他们同流合污,否则决难在朝堂立足。既是如此,何不自在任我独创一份力量”话至此处,立即闭嘴不再说话。
老姜一怔呆呆看向黑衣少年,幸好这时天色很黑,看不到他脸上表情,这时城下有人喊道:“将军,我们第一队已经到时间了,该由第二队替换了。”城下一个身材魁梧黝黑面庞的大汉冲着城上喊道。
黑衣少年点点头道:“颜头领请回,第二队马上就到了。”
城下众人已经收拾工具了,很快便在那位颜头领的带领下骑马,向西方奔去。只见城墙四周已经开挖了二三十丈的壕沟,而且壕沟已用木板撑住,以防沙子塌落功夫白费。
老姜举目看向西方道:“他们金刀寨的人算不得穷凶极恶,虽说聚集了些莽夫强匪,不过在王老爷子约束下,还算规矩,极少打劫来往的商客。”
黑衣少年看着城下的壕沟道:“一定要在明天日落时完成。而且上面覆盖芦苇等物,不能看到这壕沟的虚实,在正门留的通道设下标旗。”
老姜看着城周的壕沟道:“只要人手保留在这个数,日夜不停歇干,一定可以完成。”话落,就见远处尘沙滚滚,接着轰轰之声上百个黑点自西方出现。
这时,东方红日出现,洒下一片金红,西方来的人奔行极迅,个个身穿短褂带着工具,神情高扬风采神骏。
当先一人,胯下一匹黄骠马,四蹄长大飞驰极迅,遥遥领先于其他人。马上人面容粗豪,短髯赤发,乃是金刀寨的三把手,赤发金刀刘劲。
上百骑片刻间赶到,刘劲当先下马向城门上的黑衣少年拱手道:“金刀门刘劲按约来到,手下一百一十三人全部来了。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吧。”
黑衣少年拱手还礼道:“刘头领辛苦了,一切皆听从这位先生安排吧。”老姜向刘劲拱了拱手,走下城门。
这时,刘劲手下上百人都已下马解下工具,三十余人去安顿马匹了,极其有序丝毫不乱。老姜自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暗暗称奇。黑衣少年却见怪不怪了,他在闯金刀门时,破金刀阵时主阵人就是这刘劲。
金刀阵由三十六位刀手组成,是一个防御大阵极其适合在窄道运用,三十六人围成圆形轮番出刀,就像一个圆形刀盘阻止前进再合适不过。而刘劲身处中心,指挥刀阵前进或后退,哪里出现漏洞他则补上,实则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