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房门才打开,祈月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抓着太医的手,就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我姐姐怎么样了,”
太医对湛王爷行完礼数后,面露迟疑:“娘娘情形颇为不妙,微臣不敢妄自下结论,需请皇上下令才行,”
湛王爷向來不可一世,如今早已不将皇上放在眼里,眼下太医说出这样一番话,俨然是不将他当回事,湛王爷说道:“本王是贤妃的阿玛,有什么事情,本王自然也能做主,说,”
“这……”太医显得迟疑,
湛王爷蹙起眉头,一脸不悦:“怎么,娘娘危在旦夕,还非得等皇上过來不成,娘娘若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
太医这才如实说來:“启禀王爷,眼下娘娘和孩子怕是只能保住一个,微臣实在不敢乱拿主意,”
湛王爷眯起眼睛,毫不犹豫地说道:“保娘娘,”
湛王爷的回答让湛王福晋一愣,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湛王福晋却是清清楚楚地明白祈贤并非是她的女儿,而是颜卿若的孩子,王爷这么做,难道是顾忌颜卿若吗,
而明昭宫这边亦是乱糟糟的,宫女太监忙进忙出,皇上在门外來回踱步,面色难看至极,
终于在房门打开的那一刻,他转身就直奔兰烟的床边,看着兰烟闭着眼,面色苍白如纸,皇上却是对身后的太医问道:“娘娘怎么样了,”
两个太医弯身站在一旁,面面相觑,谁都不敢率先开口,
太医们的迟疑让皇上心中已明了大半,骤然厉声喝道:“说,”
两个太医的心本就悬在空中,忐忑不安,被皇上这么一呵斥,更是吓得双腿一软,竟直直地跪倒在地,
“娘娘身子已无大碍,只是,,”皇上子嗣不多,对于皇室血脉尤其看重,所以太医终是不敢继续说下去,
“只是什么,”皇上转头,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太医,
“只是……”其中一个太医小心翼翼地抬头,正好迎视皇上暗藏怒火的眸子,吓得猛地低头,却是不敢再相瞒,只好如实交代:“娘娘调养几日便可恢复,但孩子沒能保住,微臣医术不精,还望皇上恕罪,”
一听到孩子沒有的消息,皇上如同身处冰窖,周身散发的寒气震慑得人不敢再出声,皇上一挥手,怒喝道:“滚出去,都给朕滚,”
“微、微臣告退,”两个太医和屋子里的几个宫人都胆颤心惊地逐渐出了屋子,
兰烟的眸子却是缓缓睁开,不过片刻,眼中蓄满泪水,欲落未落的模样更是楚楚动人,惹得人好生心疼,她哑着嗓子说道:“皇上,我们的孩子沒了……”说到后面,已然是泣不成声,
“爱妃沒事的,孩子会有的,”皇上一见兰烟不停落泪,心疼地抬手为她擦拭泪水,同时安慰道:“不要伤心了,你现在好好养身子,等身子养好了,我们的孩子还是会有的,”
“可是我的孩子死的冤枉呐,皇上,”
兰烟的哭诉让皇上的面色一沉,他一向对子嗣看重,可一天之内却让他痛失两个孩子,他心里也不好受,屋子里是诡异的沉默,就连呼吸声都在一瞬间浅眠,许久,皇上的声音寒冷刺骨:“來人,”
守在门外的禧公公开门进來:“皇上,”
“把秦南王福晋给朕带过來,”
“嗻,”
湛王爷几个人进來沒多久,祈贤就醒了,她睁着眼望着头顶的床帐发呆,空洞的眸子毫无生气,如同死去一般,
祈月被她吓着了,踉跄着步伐,跪在床边,抓着祈贤的手,哭泣道:“姐姐,你打我吧,都是我的错,是我太鲁莽了,才会闯下这种祸,姐姐,如果你生气都使劲地打我,不要不说话,你这样让我很害怕……”
到底是名义上的女儿,湛王福晋也不能无动于衷,走过去,也是一番劝说:“贤儿,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这次的确是月儿的不对,王爷方才也把她训斥了一顿,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不要憋着,当心憋坏了自己,况且孩子沒了可以再有,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调养好身子,”
湛王爷看着祈贤如今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面上虽布满怒气,心里却是对这故事发展颇为满意,他说道:“我这就去把皇上请过來,他若是不肯來,我豁出我整个湛王府今天也要把他‘请’过來,”
说着,湛王爷利落转身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终于传來了祈贤的声音,
“阿玛不要去,”
湛王爷顿住脚步,回头看她:“你不是一直嚷着要见皇上吗,况且你怀的是皇上的孩子,如今流产,皇上本应该來探望,”
“流产”二字成了祈贤最深的痛,手指抚上平坦的小腹,眼中溢满哀伤,就在几个时辰前,她的肚子还是高高隆起,那里有个小生命正等着出來,可如今,,
那个孩子已经与她无缘了,
此时此刻,祈贤的心是最脆弱的,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流产,三年前,她本來也满是期待地等着孩子降临,可一碗含有藏红花的补汤入腹之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