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世的孩子就死了,入宫以來,她从來都不与宫中其他妃嫔争宠,向來以洁身自好自居,对于后宫的尔虞我诈、争风吃醋更是不感兴趣,她总认为在后宫中,只要不争不抢,就能过得很安心很幸福,原來根本不是那样,她即便不与别人争,但别人不一定会放过她,所以她的孩子才会枉死,
但那时虽然成了众矢之的,她也并不那么孤单害怕,因为那个时候她宠冠后宫,皇上说视她如命,听到她流产的消息,亦是放下手中繁重的公务,一刻也不停留就直奔她身边,他荒废了三天的朝政,陪她度过伤心的日子,如今正可谓是今非昔比,昔日的宠爱已不复存在,眼下在她遭遇三年前的事情时,皇上却是不肯來看她,
常言道:自古君王皆薄情,
只可惜她很早就听说过的话,却从來沒有真正放在心上,所以现在才会这般凄凉落寞,
祈贤一遍遍抚摸着肚子,目光空洞地望着床顶,如同呓语一般呢喃着:“三年前我失去了孩子,当时皇上亦是对我说孩子还会再有,最重要的是调养好身子,可我盼了三年的孩子好不容易就要顺利降临在这人世间了,可他却终究沒能逃过这一劫,沒來得及看看这世间的美好,看看这宫里的一砖一瓦,他就死了,事不过三,老天爷已经眷顾我两次了,这一次是真的不可能了……”
“姐姐,是我错了,”祈月趴在床上听着祈贤的细语声,愧疚如同毒药侵蚀着她的内心,让她痛苦不堪,却找不到解药,
祈贤缓缓地偏头,看着祈月那张满是泪水的脸,苍白的嘴唇牵强扯出一丝笑意:“你沒有错,是我不小心,前几个月我一直很小心谨慎,呆在屋子里甚少走动,唯恐又出什么意外,今日是我大意了,所以孩子才会离开我的……”
一直睁大眼睛,一直强忍着不让泪水溢出,可是再假装坚强,脆弱的心也经不起长久的伪装,泪水终于从眼中溢出,一颗颗泪珠从眼角滑落,流进发丝,染湿枕头,
“不是的,不是的,”祈月激动地摇头,“姐姐沒有错,我不该來宫里的,好好的王府不待,我干嘛要进宫,就算是心情再不好,我可以在房里喝闷酒,大吼大叫地发泄,也不该來这里,如果我不來这里,就不会和兰嫔发生争执了,,”说到今日之事的缘由,祈月忍不住停顿了下來,眸子里的愧疚渐渐被泪水稀释,取而代之的是愤恨,“是兰嫔,如果不是她故意來找茬,又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都是她害得,”
就在祈月愤怒地将责任推到兰烟身上的时候,禧公公过來了,禧公公是御前总管太监,皇上对其特别重视,就连湛王爷当初忌惮皇上的时候,还常托禧公公为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既然禧公公过來了,想必是來传皇上指令的,
果然禧公公与湛王爷客套几句之后,就对祈月说道:“福晋,皇上要见您,烦请您跟奴才走一趟,”
皇上若是想知道关于祈贤的事情,大可以自己过來看望,这个时候召见祈月,很显然不是想要了解祈贤的情况,祈月已然猜出个大概,脸上的恐惧渐渐浮现,她从床边站起來,缓缓走到湛王爷身后,对着禧公公忐忑不安地问道:“皇上找我有什么事吗,”
禧公公抬眼看了祈月一眼,毕恭毕敬地回道:“奴才只是奉命过來,皇上的心思奴才也猜不透,福晋若是想知道,随奴才去一趟便知,”
祈月知道这次她是闯了大祸了,皇上此时召见她,恐怕不只是斥责那么简单,惩戒必然是少不了的,眼下她性命堪忧,只是吃几板子倒也罢了,若是让她以命抵命,她却是不敢随禧公公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