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声缓下脚步,愠色微现,待转头看向莫紫莜时,又换上无懈可击的庄严神情,沉声静气地问道:“仙子还有要事?”
莫紫莜微微挑起嘴角,不冷不热地说道:“我这药童最近遇上一些不公之事,苦于无处申诉,韩庄主贵为武林仲裁,应该不会置之不理吧?”
一个小小的药童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委屈,竟妄想要“武林仲裁”来断判公正,莫紫莜简直是欺人太甚了,好看的小说:。秋水山庄的人心中不满横生,但碍于在众多武林同道面前,韩立声又尚未发话,只得一声不吭地隐忍着。
这时,有人率先跳出来,嘲讽道:“韩庄主日理万机,断的都是武林大事,可不是来处理小小药童家长里短的小事的。”
“说的有理,这种小事哪还用得着韩庄主亲自出马……”莫紫莜秉性高傲,入不了她眼的人无论怎么相求她都不肯出手救治,因而得罪了不少人,这人刚一说完,就有不少人七嘴八舌地出声附和。
莫紫莜懒得理会那些闲杂人等,似笑非笑地睨了韩立声一眼,“韩庄主还未回答我的话呢?”
“韩某有今时今日,都是众位同道抬举的。”韩立声面带感激,谦逊地说道,“俗话说,事无小事,一件事大家也许觉得不甚重要,但对于他人可能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刚才说话的那些人都面露羞色,他们原想着既能拍着韩立声的马屁,又能一挫莫紫莜的锐气,真是一举二得的好事,谁知韩立声却说了这么一番话,摆明了他的立场,倒显得他们不识大体,不体人情了。他们心中虽然泛起了小嘀咕,但仍是随着大流异口同声地说道:“韩庄主大仁大义,我等敬服。”
韩立声眼帘微阖,掩去眸中浮起的得色,“这位小兄弟来我秋水山庄求助,说明他信得过秋水山庄,韩某本应该义不容辞,但……”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为难道,“韩某只是江湖上的一闲人,得各位同道信任才能为武林公正公义尽些绵薄之力,未知这位小兄弟所遇之难事可份属江湖事?”
他言下之意很明白:要是药童的事情是江湖上的事情他就管,要是江湖外的事情他也管不着。以他看来,寻常的一个药童遇上的无非是家中琐事,那就不在江湖事的范畴里了,他既全了大义,又不必费心这等芝麻绿豆的小事。
莫紫莜冷哼一声,“韩庄主这话问的有趣,我回风谷水云洞天可在这江湖之中?”她见韩立声点了点头,嘲然地接着道:“那我水云洞天里的人也算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的事怎么会不是江湖事呢?”
韩立声一时语塞。严格来说,莫紫莜的话仍有待商榷,可惜他正气凛然的话都在前头说了,眼下反口,似乎有些出尔反尔之嫌,倒显出他一开始就无诚意。无奈之下,他抬目扫视莫紫莜身后的药童,只见他仍是低垂着头,瞧不清面容,心下突然觉得有些奇怪,“未知小兄弟遇着了什么事情?”
药童一拱手,仍是垂低了头,不卑不亢地说道:“回韩庄主的话,我家中有一位姐姐与三位伯伯,大伯云游在外不知其踪,谁知前段时间突然有人将大伯的遗体送到家里,剩下的两位伯伯与一干邻里见了之后,都一口咬定是家姐杀害的大伯,为的是谋取家产。家姐为人我最是清楚不过,她是不会杀害大伯的,可惜现在她也是下落成谜,我只有来秋水山庄为她一鸣此冤,只望韩庄主能彻查此事,还家姐一个清白。”
韩立声听着他的声音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只得问道:“小兄弟你姓甚名谁,令姐又叫什么名字?”
“我姓顾,名晚飞。”顾晚飞慢慢地抬起低垂的头,清俊的面容与顾晚凉有七八分的相似,却比顾晚凉多出一分温雅,他温和地说道,“家姐正是顾晚凉。”
夙流擎与商清梦也在人群中,他们原本是来瞧沈菱歌的热闹的,结果沈菱歌一点事儿都没有,夙流擎有些失望,但现在他的精神又来了,想不到今日的热闹真是不少,还意外地撞见了失踪已久的顾晚飞,看来顾晚飞这段时间真是躲在水云洞天,可他又是怎么避过去他们派去回风谷里打探的人呢?
夙流擎将这个疑问暂且搁置在一边,开始寻思起如何将顾晚飞甚至墨敛冰擒拿到手,显然不能在秋水山庄的眼皮子底下,只怕还要耐心等上几日,等莫紫莜与顾晚飞出了这长安府,引出了墨敛冰,他才好下手。他朝商清梦使了个眼色,看完热闹正要离开的两人驻足,静观其变。
顾晚凉在心底一声叹息,眉心间泛起褶皱,回眸看向沈菱歌,目光中透出一种复杂的意味来,好看的小说:。正巧沈菱歌也凝眸望她,两人目光相触,饶是沈菱歌再聪明,却也看不透她目光中的深意。
韩立声亦是吃了一惊,难怪他觉得这药童的声音似曾相识,原来是顾晚飞,无怪乎他说的话他也觉得格外耳熟,其实不就是顾晚凉弑师这一件事嘛。早些时候,他看在江碧的面上,特意嘱咐云扬多加留心长安府的动态,一旦顾晚凉出现,也好第一时间将她请入山庄。不过,顾晚凉一直没有出现,反而是那一夜,她惊魂一现。
想到那一夜,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