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情,而是……”
唐绯衣像是从神游中惊醒过来,双手从头顶往两侧一滑,死死地捂住了耳朵,仿佛这样就听不到“而是”后面的话了,口中不停地喃喃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电光石火间,她混沌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影像——两名女子唇齿相依的一吻,这是在古墓里她梦中她与顾晚凉的倾情一吻,宛若九天之外飞来一道玄雷狠狠地劈碎了唐绯衣的自欺欺人:那时梦醒,她曾惶然自问,她与顾晚凉,两个女子之间,也能生起□?那时,她的答案并不是否定的,好看的小说:。
她口中否认的呢喃渐渐低了下去,直至涅没在唇齿间,而与此同时,她心底的声音一字一顿、清晰笃定地再度响起:“而是男女之间的恋慕之情。”
心底最后的一层薄纱被轻轻捅破,唐绯衣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一下子抽干了似的,双腿虚软在地,捂住耳朵的双手无力地垂落两边,额间的青丝之下,是她泪痕未干的脸庞。
唐绯衣苦笑。男女之间的恋慕之情,原来那时,她便已对顾晚凉起了不该有的恋慕之情么?
女子相恋,在她生长的那个时代里,虽然仍被大多数人认为是异类,但也有少数人开始懂得理解并尊重这种同性之间的相爱,毕竟,爱情不应仅以性别来划分。
她能理解,也能尊重同性之爱,她亦可以坦然承认她对顾晚凉的喜欢是超越朋友的那一类喜欢,是男女之间的那一种喜欢,但这些都不代表她可以认同自己对顾晚凉生出这样的情愫,这份喜欢,始终是不该有的啊。
唐绯衣幽幽地垂下眼帘,掩住了眼眸里所有的神色,狠狠地咬着牙,暗暗在心底下了一个决定:她要将这份不该存在的感情彻底淡忘。
可是这个决定才浮上心头,唐绯衣的心头上便传来一阵轻微的痛楚,这种痛楚就好像有人拿着一把钝刀在她的心脏上一刀接着一刀地来回切割着,带起的痛楚并不尖锐,却持续不绝,仿佛永无尽头。
她张开嘴,大口地喘息了几下,试图平缓心口上的钝痛,却收效甚微,反而让觉得胸中憋闷得很。唐绯衣伸手够住门闩,借着支点之力撑起身来,打开房门,想去小院里透透气。
她抬脚才踏出房门,眼角的余光就不由自主地飘向顾晚凉的房间,惊得她立刻慌乱地别开眼,冷不防对上了对面青裳女子的清眸,那眸中半盈着的悠然清光,让她不禁微微一怔。
青裳女子冲着她善意地一笑,温婉地说道:“唐姑娘,真巧。”
唐绯衣断定自己并不认识眼前的女子,出于礼貌仍是先点头示意,一脸茫然地问道:“未请教姑娘芳名?”
青裳女子落落大方地回道:“夏暝色。”她稍作停顿,缓声又道,“冒昧打扰唐姑娘,实在有事相求,还望姑娘能够应允。”
唐绯衣闻言更为不解,“夏姑娘不妨一说,我若能帮得上忙的定然相助。”
夏暝色眸光流转,悠然地落在了顾晚凉的房门上,浅笑道:“我对姜大侠自创的‘断浪刀法’甚是景仰,可叹无人替我引见,那日偶见唐姑娘与姜大侠似是故交,今日里又有缘遇上姑娘,特做冒昧之请,未知姑娘意下如何?”
乍闻姜淮之名,唐绯衣脸色惊/变,她回想起顾晚凉说过夏暝色乃是观澜楼之人,难道她瞧出了姜淮乃是顾晚凉所乔装,刻意来刺探于她?思及此,她暗暗提高了警惕,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眼前之人,绝不能让她瞧出端倪来,将顾晚凉陷入险地。她摇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与姜大侠并非旧识,这引见之任恐怕无法担当,夏姑娘还是另觅他人吧。”
夏暝色难掩失望失色,叹道:“既是如此,暝色仍是多谢唐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