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大厅之上忙着杀蛇取血,却将宇文博凉在一边,无人问津。直到朱木兰与周、樊二人去了,大厅之内方才清静下来,宇文博正欲起身告辞,却被朱长青拦着道:“大人大驾光临,也算机缘巧合,遇上我义兄擒得这冰山雪蛟,不如喝碗羹汤再去不迟。”宇文博道:“此等宝物,原是不敢分享,既是朱兄厚意,下官若再推辞,便是下官的不是了。”说完重新落坐。朱长青吩咐下人将雪蛟抬了下去,亲自教导厨房如何烹调。大厅之上只剩下刘玉琨与宇文博。刘玉琨正闭目养神,宇文博几次想过来搭话,见了这般情景,欲言又止。过了半晌,刘玉琨睁开眼与宇文博道:“我知大人想问些什么,按大汉律法,我担保不让大人为难就是。”说完,又闭上眼睛。少顷,朱长青回到大厅,陪宇文博说了些闲话,吃过午饭,宇文博便打道回府去了。
送走宇文博,这老兄弟俩便商议起出征之事。刘玉琨道:“时下有两条路可行,第一是请人代贤弟出征,按大汉律法,可行此路。”朱长青道:“此路不妥,男子汉大丈夫,以战死沙场为荣,哪能做藏头缩尾之辈,况当今天下能代我出征的,当真是寥若晨星,还望兄长指引第二条路径。”刘玉琨道:“即是贤弟执意出征,只好想一个办法,速解贤弟体内阴毒,让贤弟旬日之间得以痊愈。”朱长青道:“此路虽好,却是难行,能从碧血剑下逃得性命,已是难得,只不过年许功夫,便恢复如此,更是万幸,我又哪敢奢望旬日之间,得以痊愈。”刘玉琨道:“世上事情不可以常理揣测,原以为假三、五年功夫,贤弟便可无恙,只是如今时间紧迫,得想些救急的法子。”忽又道:“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终南山的南山老祖,你想必也知道,早年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这人当真神通广大,就算太公转世,也不过如此,倘若有他相助,定能如愿。”朱长青道:“南山老祖世外高人,他老人家若肯相助,那是再好不过的,只是我们与他没有一丝儿交情,怎好去打扰他老人家清修。”刘玉琨道:“这个不难,当年我与他相聚的时候,甚是投缘,分手时曾邀我日后无事,可到终南山一起煮茶论剑,几年来,一直不曾如愿,现今正好去拜望他老人家,一来了却我多年的心愿,二来求他化解你体内残毒,岂不是好?”当下二人主意已定。次日清晨,老兄弟俩收拾已毕,留下周锐与樊钢替木兰护法,便踏着晨曦,打马直奔终南山去了。
再说朱木兰自从在大厅之上服了蛇血,领了心法,每日里打坐练功,功行大周天之后,只觉得神清气爽,精力充沛,闲下来便舞枪弄剑。一日,朱木兰正在庄外场子里耍弄父亲的那杆盘龙大枪,那大枪重六十四斤,长一丈八尺,所耍的正是父亲的成名绝技,名叫五虎断魂枪,这枪使起来,数丈之内飞沙走石,更怪的是,那杆长枪一下子幻出五个枪头,令人防不胜防。周锐与樊钢见了,暗暗吃惊,心想师妹这几日功力突飞猛进,师傅见了,不知该多么高兴。正在这时,忽下人来报,官府着人送来军帖,正在大厅相候。朱木兰听了,将长枪与下人扛了,自与周、樊二人一起回到朱家大厅。大厅里坐着宇文博及两个官吏,见朱木兰与周、樊二人进来,宇文博连忙起身,将那两个官吏与三人一一引见。原来这二人皆是兵部侍郎,只因“神枪无敌”的名字惊动了圣驾,龙颜大悦,传下旨来,着兵部差人日夜兼程前往双龙镇,请朱长青出山。朱木兰听了,只得据实相告,收了军帖,送走三人,朱木兰的心情显得格外沉重,与周、樊二人道:“爹爹出门这几日,官府不断派人询问,如今又惊动了圣驾,兵部送来了军帖,也不知爹爹伤势可曾痊愈,若是违了期限,怎么了得。”二人道:“师妹且请宽心,待师傅与师叔回来,再作处置。” 朱木兰听了,忧心重重,默默不语。
回过话头,再说刘玉琨与朱长青两人直奔终南山。不一日,来到山下,抬头望去,只见奇峰叠秀,满目苍翠,悬泉瀑布,百鸟争鸣,虽是仲秋之季,恰似暮春之时。再看那山峰时,却隐遮在白云之间。二人看着那高耸的山峰,浩瀚的云海,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得山中有人唱起歌来,听那歌时,却是一首《劝世歌》,只听那人唱道:“来也空兮去也空,人生何必苦争锋。斩名缰兮去利锁,人间何处不春风。”朱长青听得这歌,与刘玉琨道:“此人莫非是南山老祖么?”刘玉琨道:“听这歌词,定非凡俗之辈,但此人中气不足,必不是老祖本人。”朱长青道:“即便不是老祖本人,兴许能访到老祖住处,我们何不过去向那人讨教。”二人拿定主意,便朝着那歌声寻去。转过山腰,却看到一个樵夫在那里打柴,二人四处看了一回,并不见第二个人影。朱长青道:“刚才唱歌之人,必是这个樵夫,俗话说:‘凡人不可貌相’,待兄弟前去打探一、二。”言罢,朱长青打马上前,与那樵夫行礼道:“刚才唱歌之人可是尊驾么?端的是超凡脱俗,教人好生敬仰。”那樵夫听了,禁不住大笑道:“我一个山野樵夫,哪里知道什么儒雅,只是每日在这山中打柴,忽一日上得山去,听得南山老祖唱着这曲子,觉得甚是好听,也学来唱两句,不想惊动了两位大爷。”朱长青道:“兄台莫非知道南山老祖的住处么?”樵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