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听出儿子喊叫的原因。在把儿子训斥一顿之后,朱友山交给儿子一套征服女人的办法。果然安静了半个月。朱友山满心欢喜,就等抱孙子。可几个月过去,儿媳肚子仍不见动静。问大智。大智说那些安眠药自己吃了。朱友山气急,就给了儿子一巴掌,打得儿子愣劲又犯,连叫带骂说他不要女人了。气归气,朱友山又买回一瓶安眠药,每晚亲手放在儿媳的饭碗里。儿媳在吃了安眠药后,晚上果然再听不到大智的吼叫。友山就有了抱孙子的把握。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朱友山正在家里做美梦,没想到大智媳妇上了朱友四的床。消息是朱刘氏通报的。那天朱友山在铡草喂牛,朱刘氏拄着拐杖走进来,满脸阴云。一见朱刘氏,朱友山就感到不祥。这朱刘氏不爱串门,如果串到谁家,这家就要遭殃。记得有一年,朱刘氏到了白手家,白手就上了二赖头的床,熊一刀被猪咬死。还有一回更邪的,这朱刘氏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到朱友四家对朱友四说:“友四,你防着点,你家金凤银凤要出事呢。”也就在那年金凤银凤两个孩子失踪了。果然老婆子在一阵扫描后,最终把目光定格在朱友山脸上,说:“友山,友四爬到你头上拉屎,你竟蒙在鼓里不知。”朱友山听出老婆子话里有话,忙问:“友四在我头上拉屎?”“拉屎,还尿尿呢。”有朱刘氏这句话,朱友山坐不住了,“有那事?”老婆子说大智媳妇拿了一面铜镜,从友四屋里出来。朱友山就和朱刘氏到儿媳房间里,果从大智媳妇的床头柜内获得一面铜镜。有了这个惊人发现,朱友山火冒三丈,咬齿道:“朱友四,你这不是给我脸上抹黑吗?”朱刘氏又说:“捉贼拿脏,捉奸拿双。”朱友山说:“友四精明过人,怎么样才能证实他们做过那事?”朱刘氏不愧人老经验多,眼珠一转又献策。她让大智妈在大智媳妇常穿的衣服口袋内装满了米,下面戳个米粒大的小洞。等到大智媳妇穿起那件装有白米的衣服,朱友山和女人就顺着米粒一路寻找,在友四的水泥预制品场发现了问题。朱友山感到问题辣手就带着儿子大智来找二赖头。二赖头问大智恨不恨友四,大智说恨。二赖头就教了大智那几句谣儿。
大智用二赖头教给他的几句谣儿对付了朱友四,并扭回了媳妇。再说朱友山看儿媳妇屈腿弯腰。就叫大智拿大板在儿媳身上着实打了数十下。可怜大智媳妇,哪经得住那几十板子,早趴在地上不能动弹。友山又叫大智喊朱友四,有种你出来。大智就喊朱友四,有种就站出来。大智改了后面半句。大智骂完,又打了起来。打的女人衣破皮开。痛苦中大智媳妇侧脸向这边望。那目光是友四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后来,每忆到那目光,友四就心痛。大约一根烟的功夫。大智又骂了起来,而且很难听。友四再也听不下去,慢慢往回走。家门开着,只有朱夫人一个人坐在屋内。午后的阳光使房间显得空旷沉寂,而无数的尘埃就飞舞在这发白的阳光中,如活着的生物。朱友四忽想起死去的爹娘,爹娘活着时,总教导自己要与人为善,想到这里友四有些扛不住了。朱夫人见男人发呆,将桌上的一个苹果递到男人手中。友四没接苹果,而是点燃一支烟。
晚上,大智依旧来唱那几句歌谣。听得朱友四满面羞愧。后来朱友四跑到西院墙根,拾了块坷头向大智扔过去。大智嗷叫了一声跑了。朱友四这才摸黑向村外走。桃树园西面有个死水沟。所谓死水沟并不是无水流进来,而是指过去每年都有一两个人溺死此沟。这里还有个传说。据说在很久以前,村里有个凶恶的地主婆。这地主婆对地主前妻生的孩子非常刻薄。白天叫孩子割草放牛,晚上推磨,有时还叫这孩子去沟边洗衣服。大雪纷飞,孩子又饿又冷,地主婆子也不许孩子回家。后来,那孩子就掉进死水沟淹死了。地主知道儿子被女人逼死了,就将女人扔进水中。从此每年都有人到死水沟投水自尽。桃树园人说是地主婆在勾人。有一年发大水,猫眼爹到死水沟捉鱼,却是一去就没回来。
朱友四走过死水沟,又向西走,不几步来到一条河边。此时河面上一片沉黑,友四心里发毛。正要撤步往回走,河面上忽吹起一阵冷风,那风直透友四脊背,友四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