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并不安稳。
到夜里的某个时间点,我迷迷糊糊地醒来,听见外面有人在晃着大铁门喊着“大爷,开门呀大爷”。此时屋里一点光没有,我露出半个脑袋,在等待着睡意再次袭来的过程中,我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我发现何尚竟然不见了!我吓了一跳,差点从被窝里跳出来,好在我又一下记起来何尚是睡在上铺的,而从我这个角度是很难看到他的。我缩在被窝里,突然冒出一个念想,想万一有一天何尚从床上掉下来,吧唧摔死了,那他会不会被定性为失足青年。
我又迷迷糊糊地睡去,期间听见有人说:“去你大爷的!”
在这里的第一个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对于梦,科学的解释是人的思维在非自愿下的活动;我认为更浪漫的解释,是人的灵魂在另一维度空间里的表现。我觉得做梦的价值足以抵消掉由于睡眠而浪费的时间所会产生的价值。如果幸运的话,那些梦寐以求的事物都可以在梦里得到满足。这和白日做梦是完全不同的,因为那不受个人意识所限,也就是说意淫的时候你可以做导演,在梦里你只是一名演员。
我的那个梦是这样的——我正在宿舍楼下的值班室里,用MP3看片。片子很不错,但机子好像坏了,看一会就自动关机。我想肯定是中病毒了,于是我把电池扣了下来,但问题依旧。我想完蛋了,病毒肯定已经深入机子内部。
我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看一会自动关机,再开机快进到刚才看的地方接着看,如此反复。但我看的是个日本片,特别磨叽,好不容易熬到脱裤子了,操,又关机了。我气得把MP3摔到地上。不一会我又捡了起来,我看见背面的商标写着“美国,APPLE”,我一下子高兴地不得了,我想原来自己这么有钱,都用苹果的东西。
我高兴的手舞足蹈,这时进来一个赤裸上身怀抱西瓜的家伙,说来取钥匙。我说得等大爷回来才可以,话音刚落,楼管大爷就出现了。
大爷说需要书记的批示,说完就消失了。
我面前的桌子上不知何时铺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我伸手把纸翻过去,发现底下有一串钥匙。旁边的那人大叫道:“嘿,钥匙。”然后一把抓过去,把西瓜划成两半。
接着场景一变,我站在了楼顶上。旁边还站着一个陌生人。
我们之间沉默了有一段时间,我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先跳吧。”
结果陌生人却抢先一步跳了下去,一落到地面就断成两截。我赶紧跑下去,想这得救人啊。我打电话给10086,人工台的小姐说:“你的号码是外地移动号码,请先拨零。”
我按了一个0,没等发话,对方说:“我们在上海。”然后就挂了。
陌生人的上半身子看着我说:“你救不了我的,你没有钥匙。”然后就挂了。
最后有一阵微风吹过耳边。我心想,这一定是妖风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