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来她发现，季航的钱倒也不是那么的难要到手。
“一杯，十万。”
男生的手指柔韧纤长，指尖微触，搭在下颌边犹如人型金字塔。
挽挽看着自己面前晶莹华亮的酒红色液体，再看看季航面前纯绿色的蔬菜汁，坚定地摇了摇头。
她又不是傻袍子，为什么要为了工作抛头颅洒热血吃坏自己的胃喝坏自己的肝？
季航倒也没强迫，点点头，端起自己眼前的玻璃杯浅浅地喝了口，“你考虑地怎么样了？”
考虑？不会是指之前他在办公室里问她的那个问题吧？为什么总裁大人您日理万机却还记得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事呢？
顾挽挽怔了一下，“我喝。”
两害相比，权取其轻的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凭她的舌头，自然是喝不出杯子中的葡萄酒来自于哪个酒庄又是哪一年的藏品，但味道还不错，她稍微品尝了一点儿，也就自得其乐地大口喝了下去。就这样吧，再不济她还能拿提成呢。
季航不言也不语，招手让侍者把水杯撤了下去，同时附在他耳边要求接下来的菜多放些盐和辣椒。
这种餐馆里的侍者什么没见过，当然连眉毛都不皱的就下去交代厨师了。
只可惜傻乎乎地晃着红酒杯的顾挽挽小姐，还在茫然不觉地把葡萄酒当可乐喝。
数不清她究竟已经喝道第几杯了，反正季航一张嘴想要说话她就举杯，杯子里的红酒刚刚少一点儿站在她身后的侍者就往里加。
“好喝么？”冷眼旁观了良久的季航终于开口。
顾挽挽愣了愣，把自己的杯子递了过去，“你想要尝尝？”
季航不为所动。
“哦……”头有点儿晕的挽挽过了十秒才反应过来，总裁大人是不接受其他人的口水的。
她学着电视里的富家子弟对着身后的侍者打了个响指，示意他给季航倒酒，然而季航手指张开，虚虚地在玻璃杯上空遮了一下，侍者会意，就没有动弹。
可是挽挽并没有注意到季航的小动作，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动作不够标准，又“啪啪”打了两个响指。
记者还是没倒酒。
她只好扭头去和他说话。
然而她头刚刚一偏，忽然有阴影靠前，一个柔软略带点儿凉意的物体在她惊诧之前，已经封住了她的唇。
她几乎是不自觉地被哄骗着张开了唇瓣，口中尚未完全咽下的液体被另一个人尽数吞咽而下。
她怔怔地睁着眼睛，看着眼前那双犹如黑曜石般的瞳仁。
长长的睫毛拂过她的眼睑的时候就如同天使的羽毛般柔软。
他没有躲避她的视线。
亲吻着她，直视着她，轻柔的动作里却全是不容置词的控制欲。
挽挽不知道那个吻究竟持续了多长的时间，她只知道面前的那双眼睛好漂亮，好深沉，深地让她想要永远得睡在里面。
或许，她早就已经住在了里面。不然，那如同世间最美丽的星辰中央的那个小小的人影，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