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季莫说过拍戏的想法过后，挽挽也就把他的提议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以为拍戏最难得的是剧本，是制作班底，是演员吗？
大！错！特！错！
拍戏最难得的是投资才对。
有哪个瞎了眼的煤老板会为这部烂片投资才怪呢，洗钱的意思又不是真得拿着毛爷爷往水里丢。
可令顾挽挽没想到的是，她居然真得在第二天的上班时间撞上了那个不长眼的土豪……
“季、季航？！”
把一袭黑色定制西装穿得这么妥帖完美、宛如天神降临的人，除了程季航，还有谁？
“咳、咳！”身边的季莫假咳了两声，“要叫程制片，程季航先生为我们的短片注资两百万，同时身兼制片人一职，今天他来公司，就是面试演员的。”
等一行人拥着“程制片”走过去之后，顾挽挽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一把揪住季莫的领结，“昨天不还说拍电视剧吗？怎么一转眼又改拍短片了？”
季莫摊摊手，“没办法，钱不够，我哥只肯出两百万。”，他一脸的能伸能屈，“而且拍短片好啊，不用上院线也能赚钱，直接卖给视频网站就行。你是不知道现在视频网站拉风投都要拉疯了，全是热钱，烫得捧都捧不住，全哗哗地往下掉。”
挽挽撇嘴，谁家有你家钱多烧得慌啊，一想拍片子就拨两百万出来了。
“有演员来面试吗？”这草台班子也有人来？
“有啊。”季莫把一叠照片像扑克牌一字张开，对着她晃了晃，“我已经进行了初步的甄选哦，全是花~姑~娘~滴~家~伙~”
等制片人、导演、选角导演、季莫这个毛遂自荐身兼男一号和男二号的演员、顾挽挽一行人落座后，各路女演员也就纷至沓来了。
那可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呀，一米八大高个肩宽手粗猛一看好像从泰国来的，一头长发赤橙黄绿青蓝紫估计家里开染坊的，当然，波涛汹涌衣不蔽体的撞脸流水线美女就更少不了了。
挽挽看一个撞一次墙，同时暗搓搓地瞟季航，希望他发挥自己的特长——掀桌，怒骂，再把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拎回去。
但不知怎么回事，今天季航却格外沉得住气，面无表情坐得那叫个稳如泰山，连桌上的矿泉水都没嫌弃。
就这么煎熬地坐了三个小时看过好几打女演员，终于熬到了午饭时间，挽挽长舒一口气，正准备悄悄跟季莫请个假，这么高难度的选角，她下午就不参加了。季莫却无论如何不同意，说下午有一个“资质非常优秀”的新人也会来，她一定要在场。
“那什么……”挽挽龇牙咧嘴地想借口，“我下午有事。”
“什么事？”季莫紧紧拉住她，一点儿都不信。
“陪制片人吃饭。”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同时一只修长美丽的手搭住了她的肩。
周围正要离开的员工一时间好像都发现了手里的事情重要的不得了，步子也不迈了，只耳朵竖得高高的。
挽挽暗暗叫苦，只听说女演员为上戏主动要求制片人潜自己的，没听说男演员的经纪人还要为国捐躯的啊。
季莫居然也就这么了然地一点头，贴在她耳边用全屋子里的人都能听见的音量跟她悄悄话，“就看你的了！多拉点制作费回来，我给你提成！”
呸！她要是能从季航那要到钱，绝对立马塞自己腰包里携款潜逃，才不会傻乎乎地交到这个烂片剧组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