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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皎终于放开周妈。依靠在床栏上,低低地抽泣。
景少谦站在一边,打量哽咽不止的云皎,此时的她是这样的柔弱,显得彷徨无助,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景少谦直想揽她入怀,用自己强而有力的胸脯容纳她,安抚她。
“夫人。”景少谦轻轻地呼叫着,代替发周**位置,坐在云皎的身边。
哭泣声停止了,云皎咬紧下唇,脸色苍白地望受伤的手指头。
景少谦仔细端详云皎,没有施过脂粉的脸颊因泪水流过而十分的湿润,白皙细腻的肌肤如同带露的白荷,长长的睫毛上粘有两滴细小的泪珠,哭红的眼睛让景少谦看得心中发慌。想起自己对她犯下的罪过,景少谦内疚极了,看到有一缕长发让泪水粘湿了,粘在脸颊上,就伸手要拨向身后。
唉。刚刚回到家时,她还是好好的,进入地牢中一趟,就变得花容失色了。谁也没有想到地牢中会有老鼠,更没有想到小小的老鼠敢于侵犯人。早知道会这样,景少谦肯定不会坚持要惩罚云皎的,只要将她禁锢在身边就行了。
云皎避开了,景少谦伸出的手落空,僵在半空。
云皎身体向里边移动了一些,脱离了景少谦伸手就能够到的范围,防备地望景少谦,好像景少谦是一头饿虎,随时会噬咬她。
景少谦很是懊恼,云皎和自己竟是这样的疏离,在回来的路中她都没有这种反应。她可以和周妈、李安岩抱头痛哭,可以和儿子手牵手哭诉,唯独要避开自己。
景少谦不甘心受到这种冷遇,爬到床上去,强行将云皎揽入胸前。
云皎身体僵硬,挣扎几下没有能够离开,沉默地放弃了。
就在景少谦认为云皎已经接纳自己而庆幸时,云皎掉头望景少谦,冷冷的目光中流露出切骨的仇恨。
景少谦惊愕,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云皎很快移动身体,背部依靠在墙壁上,望向景少谦的目光冷得像冰,凄厉的神色让景少谦心底发寒:“你现在一定很失望吧。我居然还活着。”
“你在说什么?”景少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连忙追问。
“我能活着离开地牢,你一定很失望吧?”
云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的。回想起景少谦押她进入地牢时的无情,云皎就要发疯。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自己跟在他身边快一年了,他居然想出用这种残酷无情的方法折磨自己。接下来,不知道他又会用什么方法来折磨自己。
景少谦是听清楚了,他没有想到云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震惊地望云皎。在她看来,自己要害死她?
问题严重了!
想起抢她回来的心结尚未解开,现在又添上了谋害他的嫌疑,景少谦的头顿时变大。难怪刚才她在李安岩、周**怀中寻求安慰,与儿子手牵手哭诉,唯独避开自己,原来她把自己当成了试图谋害她的凶手。
景少谦觉得自己背上这种罪名真是冤,恼怒地看云皎:“我要是真的要你死,你现在还能够呆在这里?早下地狱了!”
云皎闭上眼睛,她没有下地狱,但是也在地狱中走过一趟了:无边的黑暗,成群的老鼠,老鼠在身体上爬动、噬咬着自己的身体……
云皎好像又置身于地牢中。陷入无穷的恐怖中。
云皎骤然脸色煞白,绝望地叫喊:“安岩哥,快来救我。”精神恍惚中察觉到自己居然是可以活动的,猛地站立起来,向外奔跑。
景少谦反应很快,一伸手拉住了她,将她揽到胸前,低低地安慰:“不要害怕,没事了,别害怕。”
这温存的安抚,这温柔的话语,让云皎产生了错觉,靠在景少谦的胸前,无助地哭泣:“救救我,安岩哥。”
景少谦身体霎时间僵硬,云皎竟然把自己当成了李安岩,在她的心中,只有李安岩能够给予她安全感?景少谦想狠狠地推开云皎,告诉她自己不是李安岩,最终还是忍住了,叹了一口气,紧拥胸前瑟瑟发抖的云皎,再次安慰她:“夫人,不要怕,不要怕。”
这一声“夫人”让云皎愣住,身体后退,抬头望上面的这张脸,开始时认出是景少谦,吃了一惊后再看时。又发现是李安岩。
到底是谁呢?云皎苦恼地睁开眼睛看,眼前的人居然又是景少谦。
云皎觉得头晕目眩,眼前有两个面孔在闪现,景少谦的,李安岩的,不断地变换。云皎痛苦地闭上双眼,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啦。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景少谦担忧地看精神恍惚的云皎,十分难过。
这一声“夫人”,云皎确信眼前的人是谁了,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眼睛中一半是恐惧,一半是仇恨。云皎不会这样快就忘记,是景少谦强行将她带入了黑暗的地牢中,将自己置身于恐怖的深渊中,让自己求生无望,求死又不行。
“凡是走进地牢的人,从来没有人活着出来的。”这句话还在耳边回响,他知道进入地牢是必死无疑,但是他还是强迫自己进去。在过去,自己是从来不会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