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外婆再次来到春妮面前时,春妮就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便望着外婆慈祥的脸,说:“我要问她个话,你得向我保证,必须对我说实话。”
外婆笑着说:“鬼丫头,外婆什么时候没对你说实话?”
春妮说:“那你说女人解溲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呢?”
春妮知道春妮这话显然是一股强冷空气,刚一说完,外婆的脸马上就被乌云笼罩,并训斥春妮:“死丫头,一个女儿家谁告诉你的这些话?别人听见会说你无家教的。”
但没有办法,不管外婆认为这些话是比南极还冷,还是比大粪还臭,春妮都必须问清楚。春妮带着这个目的跑来,就是为了让真相站到她的面前来。再加上春妮心里明白,外婆笼罩的乌云不过是做给她看的,她要掏出她心里的话就必须使出撒娇的本事。所以春妮就故意撒娇:“你说嘛。”
外婆在春妮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并警告说春妮:“再说这样的话,我就打。”
尽管她的嘴里这样说着,但是她的行动上却是把春妮抱起来放到她的腿上,然后抓着春妮的脚看。
一坐到外婆怀里,温暖和爱再次缠绕着春妮,春妮便在她怀里转动着身子撒娇,把娇撒得满屋子都是:“你说嘛说嘛。”
外婆到底还是生气了,啪地一下把春妮又放到旁边的椅子上,嘴里的话也变得比铁条还硬。她说:“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说过就端了洗脚水去倒水。
看着外婆端着水颤颤巍巍地朝外走,春妮就知道她在演戏,是假装的生气。大人们都是演员,外婆也自然会演戏的。所以等她倒完水进来,春妮又继续问:“娃儿是不是就从那里生下来的?”
这一次,外婆是真生气了。她的眼睛刹那间跑出怒火,在那里燃烧着。那老脸也开始回收慈祥,把愤怒从内心里赶出来悬在那里荡秋千:“谁教你的这些?”说过,就把脚盆放到旁边的墙边。
春妮当然不怕,而是继续说:“你别管,你说是还是不是?”
外婆没做声。
春妮又说:“那么大个孩子怎么能生下来呢?”
外婆转过身望着春妮,愤怒依旧挂了一满脸,说:“你再问这些丑话,我就把你甩屋外去。”
这样训过了,她又转变语气,问春妮长大了想干什么。
春妮当然知道她是想转移春妮的注意力。大人们都知道这样避重就轻,把小娃的意识拉进他们设计的胡同里跟着乱转。但这一次春妮是不会跟她转了,说:“你不告诉我,我也就不告诉你。”
外婆便在春妮对面坐下,还是回答了春妮的问题,只是她的回答是轻描淡写的,说:“孩子生下来并不大。”
由此看来,她还是拿春妮没办法了。
春妮又继续追问:“为什么非要男人和女人睡觉才能生孩子呢?”
外婆说:“你这丫头不听话,我不理你了。”
说过,就又站起来大步朝里屋走去。
里屋是外婆的卧屋。望着她的背影,春妮的焦急从心里跑出来,就把声音高起来,想抓住她:“外婆,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