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丝绸质地的衣衫被她狠狠扯歪,她眸光猝不及防对上娄樾鼓起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他胸膛起起伏伏,还有几滴滚落的汗珠。
淌入衣衫深处。
“苏昭雪,看够没?”
他喷洒出来的气息悉数落与她的头顶,腰间更是被他的双手牢牢禁锢,以至于她未摔倒,正处于要倒不倒的胶着姿势。
腾地一下,热浪袭上双颊,苏昭雪尴尬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双眼不敢乱觑,无论看向哪里都不合适。
她倏地闭上双眼,絮絮叨叨赔不是,“公子……昭雪腿麻了……昭雪不是故意要撕坏你衣衫的……”
红霞飞上她的鹅蛋脸,娄樾气笑了,笃定她没那胆量,双臂用力扶着她站稳,从她手里扯回破败不堪的寝衣。
“罚没你本月的月银,你可有意见?”
月银?
苏昭雪忽然记起当初来翠竹院投靠他,大言不惭说不要月银的。
眼下此种情况,她可没胆子追问,忙不迭叩首谢恩,“昭雪没意见,昭雪不打扰公子休息了。”
说完马不停蹄地开溜,眨眼间跑出了屏风外。
娄樾哂笑,摇了摇头,起身去换衣。
翌日,苏昭雪得了娄樾赠送的一只金镯。
纯金打造的镯子,雕刻着寓意吉祥的葫芦花纹,且比王盼月赏荷宴戴着的那副镯子还要金贵好看。
梅一笑着打趣她,“这可是我一大早去淮州大街的金铺里买来的,你回头别忘了请我下馆子搓一顿。”
苏昭雪点头如捣蒜,“梅姐姐,择日不如撞日,昭雪今日就请你去吧?公子与福泉出门了,不需要我跟随。”
“走!”
梅一见苏昭雪爽快,自然欢欣雀跃。
二人简单收拾一番,便出了侯府,径直去了最繁华的淮州大街。
平安酒楼。
梅一与跑堂的小二打了一声招呼,便熟门熟路领着苏昭雪去了二楼天字号包间。
包间临窗,可以凭栏远眺,尽收南北街景。
苏昭雪言而有信,请梅一尽情点菜,梅一嘴上说下馆子搓一顿,又怕吃穷她,只挑着平日里吃不到的三四道做工复杂的菜肴。
“糯米荷叶烤鸡、炒腰子、光明虾炙、四喜丸子,再来一道面片汤,咱二人吃足够了。”
梅一的口味与苏昭雪出奇一致,她笑着问道:“梅姐姐,要不要再来一壶酒?”
梅一摆手,说她白日当差不喝酒,喝酒容易误事。
苏昭雪也不再劝,但凭梅一做主。
平安酒楼是淮州城的老字号,每日客流量极大,苏昭雪还是被苏家人收养那一年,他们领着她来平安酒楼搓了一顿。
等菜的间隙,梅一在栏杆旁溜达,苏昭雪给她斟茶。
“苏苏!你快过来瞅瞅,这人是不是你养父?”
苏昭雪动作一顿,忙放下手里的茶壶,踱步至栏杆旁。
听说苏氏回了娘家,这节骨眼上苏效忠怎还有兴致与人下馆子。
她俯身望去,只见楼下停着一辆奢华气派的双骑马车,苏效忠站在马车旁,与马车里的人在说话,一口一句贤侄,听着好不亲切。
贤侄?
苏效忠的几位侄子一个个文不成武不就,皆仰望苏效忠鼻息而活,要么在苏家铺子里当学徒,要么就跑山挖药材。
他们可当不了苏效忠嘴里的贤侄。
柳霜那头更别提了,柳家祖上大富大贵过,后来家道中落,侄子们无甚大出息,有的回乡种田,有的当了私塾先生。
下一瞬,苏效忠称呼的那位贤侄撩起帘子,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噗呲一声,身侧的梅一忙缩回头,忍俊不禁。
苏昭雪也跟着发笑,懒得再看楼下,回到桌旁坐下。
不怪梅一发笑,贤侄可当不起贤这字,肚大腰圆,满身铜臭,年岁看着也不小,起码要四十不惑了。
正巧,跑堂的店小二端着托盘进来传菜,“让二位客官久等,菜已上齐,请二位慢用。”
苏昭雪从荷包里取出几文赏钱递过去,“小哥,苏大善人今日定了哪家包间?”
“多谢贵客赏赐。”店小二笑嘻嘻地收下来,有眼力见地回,“可巧了,苏大善人定的包间就在您二位的隔壁,天子二号。”
苏昭雪点了点头,心里暗忖真巧,又谢过对方。
店小二临走前替她们关上了包厢门。
梅一兴冲冲地要下馆子,满座佳肴齐了,她又不急着享用,反而凑耳贴到与隔壁包间紧邻的墙壁上,仔细聆听。
苏昭雪拿她没辙,也不去喊她,端看她能听出什么名堂。
“贤侄,小女相貌在淮州城论第一,无人敢称二,实不相瞒,徐小侯爷当初看中小女,她都没应……”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可贤侄也不是外人,这不多亏了贤侄帮忙,才令苏某入了江南道药材商会。”
“贤侄请看,此乃小女的画像……”
隔壁包厢,苏效忠与陈发财在吃酒,苏效忠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卖力夸赞苏昭雪,势必要促成一桩姻缘。
梅一气得浑身发抖,苏效忠竟然打起卖女求荣的狗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