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垂丝茉莉
“看来消费降级是当下常态,连我们阮老师的工资都缩水了,礼物没有蛋糕也没有,就剩一碗长寿面了?'陈清也径直走过阮舒池,话说得一点不客气,可语调却是揶揄,两人都知道这只是玩笑话。阮舒池抬腿跟上,跟在陈清也身边。无人可见的晦暗里,他指尖反复摩挲着保温桶的手柄:“我猜你应该吃过蛋糕了。'
这话一出,陈清也倏地站定,回头看他,本就隐隐作痛的脑袋这会儿简直要炸了。
还真是稀奇了。
次次都猜,还都能猜这么准。他阮舒池干脆也别教书了,去路边支个摊子算命去吧,保证来钱快。“阮舒池,今天是我生日。”陈清也没什么好气。阮舒池默默提起手里的保温桶,意思他显然知道。好了,更气了。
陈清也拂开碍眼的保温桶,朝他亮了亮拳头:“所以你要惹我生气,我是真的会揍你。”
“我又哪里惹到你了?”阮舒池无奈。那可多了,陈清也默不作声,心里恐怕已经接着吐槽阮舒池八百条了。
譬如这人是真的没眼色,就算她吃过蛋糕又如何,他该知道他阮舒池送的跟别人比总是不一样。而且没眼色且罢了,情商也不是很高,做人做事一根筋得很,惹人生气,偏偏自己不知道缘由,和他说道半天只会让自己更生气。
浅举一二,这桩桩件件就已经罄竹难书。陈清也抬眼打量,逆光下阮舒池的脸上竟看不到一贯的笑意。光看这表情,陈清也都恍惚究竟是谁惹到谁了。夜色里一时静默。
陈清也头昏脑涨,而在某一瞬又忽然清晰地意识到,人家分明好心好意送餐,是她自己心情不好,殃及池鱼了。“没,你没惹我,是我自己气不顺不开心,你正好撞上枪口了。”陈清也伸手要接阮舒池手里的保温桶,不欲同他多说,“面是舒妈妈让你送的吧?我收到了,麻烦你跑一趟,谢谢。"
阮舒池站着没动,也没把舒女士“精心准备”的爱心餐盒交给陈清也。
“怎么?是想上去坐坐?”陈清也见这模样缓缓收回了手,双手环抱在胸前。
”我们现在的关系,孤男寡女可能不太合适。要不下次你得记得带上阮歆,正好避避嫌。避嫌?他们需要避嫌?
阮舒池眸光一滞,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反复品度着“避嫌”这个词,眉头紧锁。他一步一步靠近,将陈清也整个人拢进自己的影子里,顷刻间身上清冽的气息压下,两人视线被迫相对谁都没让谁。
陈清也不知所措,更不知道阮舒池想做什么。“你这是做什.....”
”跟我来。
“?”陈清也被阮舒池握着手腕带走,这人步速虽不快,但架不住腿长,她不过是被带着快走几步,就有些跟不上边走边喊,“阮舒池你今天跟我发什么疯?”阮舒池放缓脚步,不过更可能的是已经走到了车边,他拉开车门示意陈清也坐进后排,强势的态度几度让陈清也觉得他是被夺舍了。
“你到底要干嘛?”陈清也抵着车门,不肯进去。其实阮舒池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他只觉得胸口又酸又涨,就好像心脏一直被揪着,任谁都不能碰。而陈清也更是,她只需两句话一个词,就能击破他表象上所有的儒雅与矜贵,把他变成一个嫉妒得莫名其妙的阴暗小人。
阮舒池眸光暗下,眼底一片黯然。他就这么看着身前昂起脑袋,誓要说法的陈清也不知再想什么,后来才长叹出声:“带你去买蛋糕。’
陈清也都以为她听错了,她抬手揉揉自己的耳朵,确认这话真的是阮舒池说出口的,又垂下脑袋气得几乎笑出声。
“阮舒池我是在乎蛋糕吗?
“过了这个生日,我就28了。你说我一个28岁正在奔三的人是在乎蛋糕吗?,
阮舒池眉心微微动了动:“那你.....”在乎什么?他话没说完,被陈清也抢白:“你是要问我在乎什么是吗?你是不知道我究竟在乎什么吗?陈清也话说完,自己先摇了摇头,她其实根本不期待阮舒池能答出什么。
“算了。”陈清也钻进了车里,坐在后排的位置,又往里侧挪了挪示意阮舒池也上车。
两人后排坐定,阮舒池没拉上车门,于是原本车内的余温一点点散尽,冷得和外头差不多。“有筷子吗?”陈清也接过保温盒,自顾自打开,扑面而来炒的香味立马勾出她一天几乎没好好吃饭的饥饿感。舒妈妈特供的本帮炒面,用粗些的圆面煮熟过凉,再和煸透的鸡毛菜、肉丝加上酱油一起翻炒。出锅前舒妈妈还会再加一点点的芝麻油,拌开后芝麻香混着主食的面香,那种属于家的味道简直无可替代。"有的。‘
阮舒池顺手接下保温桶的盖子,打开夹层从里头取出四根解体的筷子,修长的手指各捏着半根顺着螺纹组装好再递到陈清也手里:“给。
陈清也倒不客气,炒面有些坨了,她翻拌抖开,自顾自吃着。
”慢点吃。
阮舒池为人有些洁癖,自己的东西收拾得干净整洁,取用前后都是一个位置,照理来说是极不喜欢有人在他车上吃东西的。
面包牛奶那种且罢,阮舒池的底线是阮歆在他车上吃早饭。至于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