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宫灯百合
蔺怡一句话杀死了比赛。
这问题竟刁钻得陈清也答不上来,或许更实际直白些，是不知如何作答。
她叹了口气，试图邀请蔺怡去隔壁咖啡厅小坐:“要不要去隔壁咖啡店坐坐,也是我开的,我请客。"蔺怡看了眼手机时间，有些遗憾:“下次吧,今天时间不早了,我这儿几句话跟你说完就得回去了。不然，我那个中文不好的丈夫容易在家急得团团转。"陈清也无语，只作玩笑道:“禁止在我面前秀恩爱,我心眼小,看不惯会加价的。‘
蔺怡失笑,摇摇头神态却明显是不在乎这个:“加吧，加钱我也得该问问该说说。我性子直，憋不住话的。”“你想和我说什么?”陈清也不免好奇。说实话她和蔺怡今天说的已经比过去几年加起来得都多了，两人本身是不怎么熟的,倒不至于就因为蔺怡结婚，因为阮舒池,就变得忽然热络起来。
蔺怡看向陈清也眸光暗了暗，这种随性稀松的语气实际都是疏离本质,和阮舒池还真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她轻轻摇头:“要说师兄那个人，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虽说感情生活都不是我们人生里追求的唯一目标，但关于你们,我作为一个抽身出来成为的旁观者，还是想冒犯地说两句。"
“你还喜欢他吗?”
这问题确实挺冒犯的。
陈清也太阳穴的筋突突直跳,有些想去扶额。“我...”蔺怡神色如常,陈清也没看出任何嘲讽或是奚落的意思,她应该只是好奇，可陈清也却有些答不出口。“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蔺怡解释，“其实我一直以为，回国后会看到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当时在新海外，教授的讲座上，见到师兄第一面就试探地问了问，可答案让我有些意外。’
陈清也正低头收拾裁剪下来的包装纸，听这话自嘲笑笑:“不意外，在阮舒池眼里我和阮歆一样，只不过是邻居家的妹妹。因为一起长大，情分稍深些，我的人生又坎坷了点。他作为道德标兵放心不下，才让我觉得那就是......”陈清也戛然而止，沉默着把散开的丝带一圈一圈绕回去，过了许久她长叹一声，实话实说:“我可能还是有些舍不下，但没有用，他对我也不是爱。'蔺怡越听，眉头拧得越紧，她不知道陈清也和阮舒池的前情，只是那样明显的爱意和袒护被划拨成兄妹情，会让她觉得离谱。
尤其这两人还不存在任何血缘或者法律上的兄妹关系。她摸不透陈清也，更摸不透阮舒池。在德国琢磨人与人性的这两年，竟刚一回国就在这两人身上遭遇了滑铁卢。“那我就随便说说，你也随便听听。”蔺怡想了想，还是准备把那些当成故事说说。
“有一年的圣诞，应该是师兄毕业前在德国的最后一个圣诞，他突然回国是去找你了吗?"陈清也缓缓点了点头。
蔺怡彻底放下心来:“那就是了。'
“你知道的，德国圣诞比起欧洲其他几个国家假期短很多，正式放假一般是从平安夜的中午开始。因为时间短，所以留学生很少圣诞回国，更多是等到寒假。”“那年也巧了，难得有教授请假。我们几个就约好，平安夜晚上一起去老师家涮火锅。谁知道等联系上师兄的时候，他竟然跑回国了。'
是，阮舒池跑回国了。
平安夜的晚上，拎着巨大的行李箱突然出现在她家楼下。他给她带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戴着圣诞帽的木雕小人、小熊软糖、纽伦堡姜饼，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冰箱贴，跟哄小孩一样。
陈清也追问了阮舒池很多次，突然回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可他却只说是机票便宜，回来给她当圣诞老人，犒劳辛苦许久的她，实现圣诞愿望。
她的愿望是什么来着?好像是，没有加班的周末，再加一顿圣诞大餐。
可这简直荒谬，慕尼黑往返新海直飞的机票少有，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国，花上一两万的机票钱，只是为了帮她实现愿望。
听完更加不可理喻了。
那天他们分着吃了一个苹果，咖啡店送的那个，免费的平安果。
虽然时至今日陈清也都不理解阮舒池究竟是怎么想的，但她喜欢那天在自己家楼下看见阮舒池的惊喜感。隆冬深夜寒风呼啸，加班到深夜，满身疲惫回到家时，发现昨夜还在电话里，在大洋彼岸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那一刻凛冽的风破开心脏，飞出的却是羽化斑斓的蝶，她几乎能原谅这世上大多的不甘。可陈清也觉得，他们也是从那个圣诞开始变得疏离的。她认定他，他避开她。
同时发生的一切就是这么戏剧又可笑。好像就是她病着的那几个昼夜，阮舒池忽然意识到她对他的占有欲个妄念，想要不着痕迹地疏远，又放不下少年时的亏欠。
在她后来的直白示爱和自己的道德底线之中，被来回拉扯，最后变成现在这样。
她知道，他也知道，他们都知道。
陈清也不明白的是，阮舒池变化节点和关键究竟是什么。
“你是觉得，他对我很好，特殊得有目共睹是吗?”陈清也明白蔺怡想告诉她什么，她舔了下干涩的唇，模糊应下，"不，不是的。他只是觉得他亏欠我什么，还在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