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念儿放轻动作,慢慢涂抹姐姐背后的鞭痕,含糊道:“你就用吧,哪那么多话。我买的不行吗?”
“你今天一天都没有离开碧水幽潭,去哪买!”
陆明泱坐起来,拿过妹妹手里的青瓷小罐,罐底清清楚楚的印着御用的标志。
杨念儿只好老实交代:“我下午瞧见宁远王给一只小白狗上药。那小白狗本来一瘸一拐的,上完药立刻就活蹦乱跳的了。我还听见他跟小狗说,这个药不留疤,我想着你背后的口子那么深,用这个能好的快点。”
“杨念儿,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这种小偷小摸的习惯。”
杨念儿委屈的反驳:“我没偷,是他自己放石桌上,忘了拿走。”
“那也不行!”陆明泱盖住药罐,下床就走。
杨念儿急忙跳下床,拉住陆明泱,“二姐,他那么多好东西,早就忘了,干什么还要送回去。”
她舍不得,二姐以后背后留下一道疤,多难看。
“杨念儿,这事可大可小。若他是个心胸狭窄的,明日想起来,你小命就没了。”陆明泱推开妹妹,穿上披风出门。
院里静悄悄的,陆明泱按照妹妹说的凉亭找过去,将药罐放下,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紧张的回头。
宁远王站在不远处,信步而来。
“陆姑娘在这做什么?”
“臣女睡不着,四处走走。”
楚铭征望向石桌上的药罐,眉头轻皱,“那坐会吧!”
“不了,臣女要睡了,不打扰殿下雅兴。”
“姑娘前几日还对本王热情似火,如今客气的让本王好生伤心。”楚铭征登上凉亭,挡住陆明泱的去路,满脸顶着三个大字:没良心。
陆明泱的心咯噔一下,含糊道:“殿下说笑了。殿下明日一早要启程前往匈奴,臣女只是担心打扰殿下休息。”
“无妨,一会儿。”
楚铭征去牵陆明泱的手,陆明泱佯装没看见,默默的退到石桌旁,等到宁远王坐下,默默的跟着坐下。
“原来这瓶药是落在这了!”楚铭征随时拿起药瓶,似是不经意的问:“脚上的伤可好了?”
“好了!”陆明泱低着头回答。
“我看看!”
楚铭征伸手去捞,陆明泱吓的站了起来。他看着眼前慌乱无措的姑娘,笑道:“泱泱,我们已有肌肤之亲,你害羞什么?”
糟了,陆明泱有口难言,尴尬的解释:“臣女粗鄙,恐污了殿下的眼。”
“泱泱,你那日可不似这般拘谨。”
“那日臣女吃醉了酒,失礼之处,还请殿下恕罪。臣女告退!”
“坐下!”
他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陆明泱竟鬼使神差的坐下,由得他托起自己的脚。待回过神来,右脚已经赤脚放在他的腿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涂上药膏,一点一点的涂抹在她咬过的齿痕上,轻轻按揉。舒适的力道从脚上传来,渐渐的,陆明泱竟然忘记了紧张。
轻柔的月光洒在他如山挺峻的轮廓上,如水流畅的下颌线上,更添大自然的神韵。
陆明泱情不自禁的感慨:“没想到你还挺温柔的,怪不得那些青楼女子都惦记着你。”
一道鹰隼般的目光投来。
“臣女失言,请殿下恕罪!”
陆明泱急忙抽腿,腿没抽出来,反倒险些扑进楚铭征的怀里,吓的她撑着石凳,再不敢动。
楚铭征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有探究也有欣赏:“陆姑娘,皇祖母已经在给本王选妃了,你可愿……做本王的王妃?”
陆明泱吓的连忙摆手,“殿下,你不用对我负责。”
“为何?”
楚铭征当真是不懂了,“陛下虽下令禁言,但侯门公府不可能不知,何况姑娘双亲已失,恐再难觅良缘。”
陆明泱听着他真诚的话语,竟然有些感动,问:“殿下有那么多女人,难道都要负责不成?”
“你乃名门世家之女,名节何其重要,怎能拿那些青楼歌妓自比。”
楚铭征说着,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女子在顾虑什么,郑重承诺:“你若不喜,我绝不再见那些青楼女子,必不让姑娘成为京中女子口中的笑谈。”
“所以,殿下是在可怜我?”
陆明泱突然就有些生气:“凭什么我是女子,就一定要嫁人。凭什么我清白尽失,就一定要退而求其次,嫁自己不喜之人?”
“……次?”
“本王在你眼里是……次品?”
楚铭征的眼神顿住,喉咙发痛。
“臣女失言,请殿下恕罪!”陆明泱跪到地上,头深埋于地。她从未见过那般受伤的眼神,一时间竟有些揪心的疼。
“失言却并非妄言。”
楚铭征站起身,双拳紧握在身后,冷冷自嘲。
“是啊,自皇祖母有意为本王选妃以来,朝中五品以上官员皆恐避之不及,就连六七品的小官也不过是盘算着将庶女嫁给本王。最积极的,怕就是那些商贾之家。为的不过是等本王身死之后,外孙能承袭宁远王爵位,好为自家子侄谋一个在朝为官的机会。”
“姑娘乃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