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山愚见着我的时候,那是相当的精彩,边给我擦脸上的血迹边问我怎么了。我借着锃亮的金属柜子看到自己大半张脸都红了,衣服领子、手上袖子上也沾上了血迹,活活一副刚从命案现场爬出来的恐怖模样,难怪谁见着我后都化身成为活雷锋。
我来找宋山愚无非先是看在医药费说不定能免费得面子上,其次则是因为要不是今天他乐于助人一回说不定我和吴淮平之间还没有这么多的破事儿。
我这么想有些不厚道,宋山愚无非就是成了一条导火索——这个导火索极有可能是双股的,另外一股就是秦筱尹。我和吴淮平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虽然热恋能让人变得不理性,但是稍微没昏头的人还是会记住那些不好的时候。若是有区别的话,我们之间的矛盾是从可调解慢慢的变成调解困难,我只希望不要发展到不可调解的那一步。
所以,我面临着一个问题,我自己可以沉迷享受吴淮平优秀的一面——不可否认,他的这一面恰恰又满足了我对恋人的要求和向往,同时,我也要能应付他的**、霸道和束缚。这简直就像是已经在我的内心摆上了一个天平,现实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情无非就是在“我们可以在一起”和“我们真的不合适”这两个盘子里加砝码……
“噢,疼。”我的思绪被头顶传来的一阵刺痛给打断了。我翻着眼珠子瞪在我头顶忙活的人。
“谁让你不愿意打麻药的?”带着手术手套拿着镊子宋山愚没好气的说,其他书友正在看:。
“我妈说了打麻药对头脑不好。”
宋山愚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我也没有听清,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话。我没有搭理他,反正从刚才开始,他已经明白无误的将我评为他今天遇到的最不配合的病人。这个排名只限于今天,应该没有多少对比对象完全不能体现出我的实力,可见我还要继续努力。
我觉得病患在面对医生的时候。虽然要尽量配合,但是对待某些问题还是要维持底线和自己原则的。宋山愚之前刚看我一眼就说要把我头顶伤口附近的头发给剃掉的。结果证明,我用我的生命保护住了我的头发,宁愿干坐着接着流血也不能让任何人动我的头发。结果宋山愚竟然很快就屈服了,用梳子和镊子扒拉开被血黏成一缕一缕的头发开始从清理伤口。对于这个阶段性的胜利我是相当的满意,要不然的话,我可就要顶着盆地似的河童头见不了人了。
“严不严重,要不要缝针?见着骨头没有?”看不见自己的伤口让我有些遗憾,只能问宋山愚。
“你说严不严重?你想不想缝针?”宋山愚反问。
我白了一眼,说:“你这样的态度怎么能当医生?是我在问你问题,是我在向你求助。你能不能耐心点,身为一名优秀合格的医护人员,你的态度起码要让病人感觉如春风般温暖。”
“请问你感觉到春风般的温暖没有?”宋山愚冷静的问。
“没,我只觉得很疼。”我据实回答。
“有些东西嵌进肉里了,你就当我是在给你拔刺。”
“哼哼,人家拔刺都是在手指上,你这可是在我的脑袋上。”我刚说完,就感觉到一阵极其尖锐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叫出来。那种疼痛太熟悉了,简直就像是鬓角或者后颈边上被人扯了一两根头发似的,可是又要比那疼多了。
“不好意思,拔错了,误伤了一根头发。你先习惯习惯,不打麻醉不剪头发,疼得还在后面。身为一名合格的病患,至少也该在行动上配合医生的治疗。”
我揉揉因为疼痛飞出眼泪的眼睛,不过之后宋山愚并没有再拔掉我的一根头发。我坐在一张圆凳上,而宋山愚坐在我的背后。我能感觉到他的两只手透过橡胶手套留下的温度。我的家居服外面裹了一件白大褂,稍微暖和了一点。
“我能不能躺着?”
“你想躺着?还是哪里难受了?”宋山愚问。
“没有,就是坐的有点累了。”
宋山愚不说话了,我听见他将什么东西扔进了一直放在手边的金属托盘里,发出一声细细小小的撞击声。
“那是什么?你是不是挑出什么东西了?”
宋山愚没有答话,在我催促几声后,他忽然松开我,用手抓着我的肩膀,将我朝着他的方向扳过去。
“干嘛?”
背对着他的时候没意识到,如今面对着宋山愚我忽然就发现他的于我竟然只在咫尺。他本来就比我高,坐的也比我高,此刻正低头看我,要不是他将手伸在我们之间,那我和他就是脸对脸无疑了。
他的手上自然拿着镊子,镊子尖上有点血迹,而且还夹着一个只有米粒大小的东西。
“张瑜桦,这是什么?”宋山愚将镊子又往我的眼皮底下塞了塞。
那是一颗白色的颗粒,除了一面是光滑的外,其余的都像是小石子或者沙砾,好看的小说:。即便它碎的面目全非,可是依旧不妨碍它被别人认出来。
我不回答,反而抬眼注视着宋山愚问:“这是你找出来的东西你问我是什么?你清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