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祥宫外,重兵把守。
萧晏慵懒地半靠在贵妃榻上,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容妃,眉眼之间,一片凉意。
两个时辰前,容妃谎称身体欠佳,派人求圣上临驾启祥宫看望她。
当时的萧晏在御书房处理奏折,无心顾及其他,直到方路面色凝重地前来觐见,便猜到,相府那边终于是坐不住了。
“爱妃,怎么不说话?”
萧晏悠悠地叩动着扳指,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听到萧晏的询问,容妃耳根抽动,眼底闪过一丝心虚,不知如何回应。
就在此时,天机阁那边传来了消息。
方路火急火燎地进来回禀:
“陛下,太后崩逝了!”
闻言,萧晏猛地起身,把跪在地上的容妃吓了个哆嗦。
“你们怎么办事的!”
萧晏面色阴沉,低喝道:“派去寿康宫的人都死绝了吗!”
方路连忙解释道:“寿康宫有内鬼,还有杀手潜伏,他们里应外合,让李远带着叛军把我们杀了个措手不及,还假借太后娘娘的名义,挟持官眷,以此控制了整个寿康宫……”
萧晏烦躁地来回走动,时不时捏了捏眉心,继续听着方路回话,“等属下赶到的时候,太后娘娘早已没了气息……”
“李远呢!”
“跑了……”
“废物!”
萧晏单手叉着腰,愤懑地踹了方路一脚,“朕命你派人保护太后,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是属下失职,甘愿受罚!”
“你的确该死!”
萧晏仰面呼气,强忍着心中喷发的怒火,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方路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任由萧晏对他撒气,“你跟了朕少说也有五六年了吧,做事向来有分寸,朕是放心的,可如今你明知寿康宫有人埋伏,为何不第一时间来请示朕?”
“是属下自以为是,贪功冒进,原以为只是一次小小的埋伏……”方路叩首坦言道。
萧晏恨铁不成钢地盯着他,正要继续训斥,又有人匆忙觐见。
“陛下,北威将军府出事了!”
一连两个坏消息,萧晏头快要炸了。
“齐昭,魏长征他们呢!”
“他们依照陛下的意思,在暗处伺机而动,等待陛下发令,抄了相府。”
话落,启祥宫一片静默。
到底还是小瞧了李不成,萧晏神色恢复如初,缓缓落座,淡淡地扫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容妃,冷笑道:“让他们不必等了,相府该撤的人都撤了,留在那也没什么用,即刻全城搜捕,配合禁军统领陆令野缉拿李氏余孽!”
“可是,这外边都是叛军……”
萧晏冷哼道:“哦?是吗。”
京都城门处,郎峰盔甲着身,身骑战马,手持禁军兵符,身后跟着千军万马,飘扬的川夏旌旗耀眼夺目,为整支军队增添了几分必胜的气势。
“陛下有令,捉拿李氏叛党,违抗者,杀无赦!”
……
“报!”
“进来!”
“西北密函!”
不用等士卒呈上来,萧晏便快步走到他跟前,接过密函的手都隐隐发颤。
是捷报!
经过数月交战,漠北自愿投降。
太好了!
看来让沈南初派兵增援一事可以撤了。
萧晏阴沉的脸终于有所缓和,收起密函,严声下令:“启祥宫上下协助容妃谋逆,罪不容诛,即刻起,全部绞杀!”
听完萧晏的旨意,容妃心下一沉,彻底失去了希望,眼眶湿润,整个人不知所措地瘫软在地。其他宫人纷纷跪地求饶,哭着喊着求皇帝网开一面。
“至于容妃……”
萧晏俯身捏着容妃的下颌,逼迫她正视自己,懒懒道:“白绫和毒酒你自己选一个。”
看在她先前悉心侍奉他的份上,萧晏留给了她最后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