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国子监,已经是正午了,云姨仍旧做了一桌子好菜等待孟星河回來,要是外面人知道,曾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隋惜若公主,如今不过是天天待在屋里,每天精心去菜市挑选食物,然后回來用心做饭给某个男子吃的普通女人,只怕要气死无数曾经爱慕过惜若公主的那些儒雅秀士,
吃着云姨精心做的小菜,孟星河沒觉得他天天能吃到如此可口的饭菜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好像他都习惯了每天早晨、中午、晚上,都会安静的坐在云姨面前,望着她小口小口的觅食,而自己则狼吞虎咽毫不讲究的将桌上佳肴一扫而光,
吃过午饭,在房中休息片刻,无聊的孟星河准备去猥琐老头的马厩,顺便去喝两口他酿造的烈酒,不过,还沒等孟星河出门,云姨已经为他安排了任务,说既然科举已经考过了,那他就该继续去相国寺门前画美人图,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扮成一个妖孽般长相的男人去外面招摇撞骗,那副天底下女人见了会心生爱慕,男人见了会仇恨嫉妒的脸,自己实在是沒有心情去接受啊,
收拾好画画的工具,正当云姨要给自己服用龙颜丹变幻容颜时,孟星河伸手打住,一本正经道:“不用给我服什么龙颜丹,顶着一副别人的皮囊出去勾|引良家女子,岂是我花柳先生的作风,”
推开云姨,背着箱子,孟星河就这样堂堂正正走了出去,什么狗屁圣王,那副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模样老子才不稀罕,
來到相国寺,來往的人依旧川流不息,名门贵胄的轿子从里面进进出出,无一例外大多都是女子前來烧香问佛,不过偶尔会看见几个富家公子模样的人鬼鬼祟祟钻进去,孟星河看一眼就知道,这群男人进去拜佛是假,泡妞才是目的,
找了个晒不到太阳的地方,孟星河将画摊支起來,然后远处就有几个姿色中等,沒那种一见面就惊为天人沉鱼落雁之容的女子走过來,
“请问公子,你也是替人画画,”女子的声音,无论貌美还是貌丑,都是那么动听,
“嗯,我画美人图,”孟星河铺开一张宣纸,正在墨墨,“几位小姐要不要画一副,只收二两银子,”
银子多少对这群不差钱的小姐完全是九牛一毛,她们只是好奇为何以前在相国寺门前画画的那位先生最近数日都未曾出现,既然都是靠画画为生的,想必眼前这位公子必知道其中的眉目,
“那公子可否知道,以前那个画美人图的先生为何数日都沒來作画了,”指了指孟星河旁边不远处的地方,正是以前孟星河变幻了容颜作画的地方,几位女子红着脸说道,满脸期待,放佛被以前那个不用装饰,就风流不羁的画画先生迷住了心,
“哦,他啊,”孟星河望了望眼前几位痴心女,道:“回家乡去了,以后恐怕不会來长安了,听说是回去成亲,你们还是回去吧,”
那几位女子神情一下子变得很失落,听说画画先生回家成亲了,一个个就像被心爱的男人抛弃的摸样,颇为失魂向远处走去,
罪过,罪过,又害了几位情窦初开的少女,孟星河静静坐在椅子上,天上的太阳晒不到他,也沒什么人前來光顾,如此不景气的生意他干脆打起了瞌睡,
闲暇时候,等着混吃混时间混任务的孟星河,迷迷糊糊打瞌睡打的正香,鼻子中突然窜进來一种清爽的香味,
“不错,是长安最名贵,市面上一般买不到的贡品螺子黛,”对胭脂水粉很熟悉的孟星河嗅了嗅鼻子,挣开眼就看见一个那日在茶棚中碰见的熟人,
“姑娘要画画,”看着这个身穿紫兰色衣裙,气质如仙,宛如一株空谷兰花幽幽的、静静的、淡淡的、绽放她无与伦比的雅丽,不觉让孟星河想到一首诗,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自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身穿紫兰色长裙的女子坐了下來,将那柄雪白的宝剑放在桌上,
“施洛神,你可认得,”
孟星河摇头:“不知道,”
“那你可知我是谁,”
孟星河继续摇头:“不知,”
“雨湘妃,”那女子冷如寒冰般道:“我就是你要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