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织田信长骂道。夫人也炯炯有神地注视着藤吉郎。
“叫重忠来。让他今年负责监视松平元康的动静……”木造重忠奖励所得的领地正是位于西三河与尾张国交界处的挂踏城,的确是监视西三河松平家的有利位置。
“今年一年?听来并非良策。”织田信长摇头道。
“到时如果觉得元康有可取之处,就和他结盟;如无可取之处,就降服他……这是我的看法。”
“就这些?”织田信长淡淡地笑了,“当判定元康有可取之处,且派使者前去结盟。如被拒绝,该当如何?”
“那就可以判定元康是只苍蝇。讨伐一只苍蝇。对我藤吉郎也只是举手之劳。”
“哈哈!你的想法太老套了。好了,你下去吧。”
藤吉郎破颜笑道:“大人真是狡猾之人。您必会采用我的陈旧想法吧。好,我去了。”
藤吉郎火红的背影消失后,织田信长道:“真是个有趣的家伙!他说重忠可以作为使者。看来他还有点轻视元康哪。叫重忠来。”
夫人没有回答。她认为不应该将重忠叫到内室,便有几分磨蹭。织田信长又呵呵笑了:“你恐怕想说,不应该让新手到内室来。女人的心思,一眼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重休!”
“在。”岩室重休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木造重忠可在?他若不在,你就说我暴跳如雷在找他。”
重休出去后,织田信长立刻翻身倒在席子上,望着院子里的树叶。
附近的松树梢上突然传来夏蝉的鸣叫。虽然艳阳高照,那蝉声却充满了无限的哀愁,让人心生感伤。
“夫人,耳朵好痒。”
夫人苦笑着挪了过去,为织田信长掏耳屎。夫人本希望织田信长到外室去与家臣好好议事,但他却偏偏要在内室里一边掏耳屎一边接见家臣,她对织田信长近乎孩子般的任性无可奈何。
未久,廊上传来脚步声,已经睡着的织田信长突然叫道:“重忠!”
“在。”木造重忠连忙来到门口,看到织田信长正躺在夫人腿上,顿时现出狼狈之色,在入口处坐下了。
“你能不辱使命吗?”
三十四岁、精力充沛的木造重忠困惑不解地望着织田信长。“在下不敢妄下断语。”
“自作聪明。”织田信长终于将视线移到木造重忠脸上,“你认为我是那种重用无能之辈的大将吗?”
“抱歉。”
“你的表情毫无歉意,还是自作聪明,你是否认为我所说的十分无聊?”
“不,不,绝对没有。”
“哦?好,你记住我的命令!”
“是。”
“松平元康……你今年好好监视他,看他究竟会有何动静。”
“记住了。”
“倘若觉得他有和织田家结盟的实力,就与他和睦相处;若他只能为人所用,就劝他归降。”
“立即开始监视他,我记住了。”
“结盟还是劝降,由你决定,总之要带他来清洲城见我。如敢不来,就消灭他。”
木造重忠抬起头望着织田信长,“那是自然。如果他不来,我就刺死他。杀不了他,我决不再踏上尾张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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