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白禁问道。
织田信长的魅力就在于,在看似游戏般的行为背后,总是隐藏着敏锐的洞察力。也正因如此,夫人逐渐被织田信长吸引。并且开始从心里敬佩、爱慕丈夫。
“你真想知道吗?我不妨告诉你。冈部元信不过是仓皇败走的骏府武将之一,不过他尽了君臣之义,仅此而已。你看,这一次他不是被今川葬零麾下那个信良公子给击败了吗?就如丧家之犬般逃回了骏河,哈哈哈……”
狂笑一番后,织田信长又说道:“当初,我是考虑到他的忠诚之心,才会将今川义元的首级赠予他的。倘若他不表现出忠义之心,我可能会很麻烦。”
“麻烦?”
“我将为寻找埋葬敌方大将的地方而发愁。如郑重其事。别人会说我惧怕今川家;若草草了事,又有负武士之义。”
“说得不错。”
“所以,作为对元信忠义的表彰。我便将今川义元的首级送了回去,其实他并无实力从我手中抢去。如果人们看到他,会怎么想?是认为元信尽了忠义本分,还是认为织田信长害怕强大的武士?”
“这……”夫人故意皱起眉头,看着织田信长,“这种事情不好判断。众人都害怕织田信长大将吧。因为都说你是可怕的黑心大将。”
“哈哈哈……所以,冈部那把刀。一半是因为今川义元,一半是因为我,虽然不是钝刀,却也算不上利刀。”
“那么,另一把利刀是谁?”
“竹千代。”
“果然是松平元康。”
“这把刀锋利得令人嫉恨。还是在我小时候,那时我说要和他一起统一天下,他居然毫不介意地应了声‘好’。他这次的行动正应了他那时的抱负,丝毫没有违背。我……”织田信长眼睛眯缝了起来,望着天花板,“看来必须将女儿许配给他儿子。”
“德姬?”
“对,将她许配给尚留在骏府的小竹千代。”此时的织田信长还不知道包括松平元康的妻子儿女在内的众多今川家、松平家家臣的家眷、子女都被罗氏信良所控制了。
“我不明白。元康不就是撤退到了冈崎城吗?难道真有那么大的力量?”
“哈哈,”织田信长高兴地笑了起来,“假如我和元康开战,那你的杀父之仇永远也报不了。我必须先讨伐敌人。美浓离京城很近,元康已经看透了我的心思。”织田信长一顿,睁大眼睛,猛然站了起来,“究竟派谁去与元康谈判为好?不结盟,荡平他!”
夫人背上如同挨了狠狠一鞭,她默默地看着丈夫。织田信长哪里陶醉在胜利之中,他已经在考虑下一次行动了。
“您要和松平家结盟吗?”
“若不那样,你父亲的仇恐怕报不了。”
“如果元康惧怕远江的今川葬零,不答应与您结盟,怎么办?考虑好了,再选择出使人选,方可保万全。”
“小聪明!”织田信长嘲笑道,但并没有训斥她。“你的口吻活像个狗头军师。当初,若我派去使者,而元康却因惧怕骏府而拒绝我,那他岂不成了钝刀?也就不足挂齿了。就让使者将他们踏平即可。”
“松平家那么容易对付?”
“我是说如果当初元康惧怕骏府,就变成了钝刀。那时我则是利刀。”
夫人摸清了丈夫的心思,没再继续纠缠此事。“派猴子去如何?他在桶狭间之役中可是跟随在您的身边奋勇杀敌呢。”
“猴子……他?哦。”织田信长猛地将席子揪起一块。猛拍膝盖,“若是藤吉郎,倒不会为元康而倾倒。那厮脸上一副崇敬对方的样子。肚子里却时刻在盘算让对方喜欢自己……”
“重休!”他大喝道,“叫猴子来。”
“是。”岩室重休跑过来,应了一声,拔腿向厨房奔去。
藤吉郎很快赶了过来。他已经完全是一副军师派头,只要织田信长说上一句话,他肯定能提出两三种意见。织田信长总是让他说完,再加以训斥。然后修补藤吉郎的意见——这是织田信长为人刻薄之处,但也为那些拘泥于体面和礼节的武将所不及。
“猴子。你的坎肩怎么回事?”定睛看去,只见藤吉郎穿着一件不知从何处得来的红色坎肩,仿佛准备跳幸若舞。
“在市场上的旧衣铺里买的。现在会休战一段时间,便换了件花哨的衣物……”
“好了。”织田信长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如果是我,打算如何对待松平元康?”
藤吉郎立刻严肃地施了一礼:“如果我是主公,首先会试探那元康究竟是雄狮还是苍蝇。”
“试探?”织田信长微微一笑,咬着指甲,“如何试探?说来听听。”
藤吉郎故意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歪头摇着扇子。“如果在下处在主公的立场……会首先叫来木造重忠。”
“哦,重忠,他还是个新手。”
“所以,可以在试探元康的同时。也试探重忠。做任何事情,都必须一箭双雕。”
“不要故弄玄虚,有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