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绝外界的气息与声音,紧紧闭着眼。
“帝卿,您起来了吗?”门外是苏木的声音,“该用早膳了。”
他闷了闷气,翻过身不理。
对方没收到回应,习以为常地叹了口气,没有再出声,只是吩咐一旁的小侍去厨房将饭菜温着,等帝卿起来再说。
一刻钟后,被窝里的人儿皱了皱眉,再次侧了侧身,眸子紧闭。
半个时辰后,他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漂亮的狐狸眼中闪过一抹烦躁。
睡不着。
头疼。
烦。
他终是忍不住,坐起身,盯着身下的架子床,脸颊鼓鼓。
若是没有享受过熟睡的滋味,他便也不会有期待,可这床昨夜还让他睡了场好觉,怎的今日就无用了?
惹得他头仿佛更疼了,比平日更难忍的疼。
脑海中仿佛有无数个人在弹琴奏乐,可那声音呕哑嘲哳,合在一处便像是在左一下右一下地拉扯自己的脑中的经络,只能让他愈发难受。
“苏木。”他气恼道。
几乎立刻,门外便传来回应的声音,接着,一串轻盈的脚步声踏了进来。
“殿下,可是要起来洗漱?”苏木小步移到塌前,将他扶下床。
后面跟着的一众侍子熟练地上前,递水盆的递水盆,递漱口水的递漱口水,递痰盂的递痰盂,下方还蹲着一人替他穿鞋袜。
萧星牧昨夜睡了个好觉,气色倒是比平日看上去好了些,但因方才入睡失败,他的脸色又比平日还要差些。
苏木伺候他多年,自然能看出他此时的情绪,却什么也没问,只是低声吩咐旁边的小侍动作轻些。
他并不觉得萧星牧任性或跋扈,若是换了自己日夜难以入睡,日日头疼欲裂,恐怕脾气也比殿下好不了。
而殿下从未对他们发过火,只是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已是宽和。
“殿下,您还没用早膳呢,奴才让人给您端过来可好?”苏木轻声问。
“不想吃。”
苏木很是无奈:“就吃一口?”
萧星牧没有说话,只是用他那双圆润的狐狸眼看着苏木,眼眸水润,含着吹不散的雾气。
苏木只坚持了不到一瞬便心软了,半句勉强的话也说不出来。
苏木与萧星牧从小一起长大,两人相依为命,当年若不是萧星牧将自己的饭食省着留给他吃,他根本熬不过八岁那个冬日。
从那时起,他便在心里起誓过,要一辈子服侍萧星牧。
萧星牧这些年身子越来越差,从一开始只是夜里被噩梦惊醒,到如今完全失眠,甚至因为失眠导致头疼,他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他的日子有多难过,因此也更加不舍得勉强他。
唉,只要殿下能好过点,他什么都愿意依着他。
洗漱后,苏木见萧星牧转过身,走到房中的软塌上躺了过去,他便领着其他人离开了房间。
与此同时,温照白也已经同母父用过早膳,准备回房间完成之前没做完的木雕。
这一个月忙着婚礼之事,小小一个木头如意,刻了一个月都没有彻底完成。
想到房中的木雕,她走路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温照白向来是没什么大志向的,能投胎到温家这样一个没有姐妹阋墙,家境富裕的家庭,她早已万分满足。
如今又尚了帝卿,只要她安分守己不惹出令家族蒙羞之事,这辈子是万事不必愁了。
她早已想好了,这辈子就守着她的木雕,舒舒服服过一世就好。
回房后,她一眼便发现,房中那张张柔软的长塌上躺了个人。
她转身的脚步一顿,见他在九、十月的天气还穿着一身单薄的秋衣躺在塌上,也没有盖任何衾被,忍不住道:“殿下若是困了,不如去床上吧。”
她话音落下不久,对方卷翘的长睫轻轻抖了两下,而后撩开眼皮,直直看着他。
温照白一愣,下意识眼神软了下来:“殿下为何在此处睡着了?”
萧星牧像是还未睡醒,过了半晌才回道:“没睡着。”
“没睡着,那,你要不要看我刻木雕?”
*
温照白也不知自己方才为何问出那个问题,只是等她反应过来时,萧星牧已经坐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