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书案对面,双手交叠着放在前面的案桌上,头枕着手臂望着她。
一双清澈的狐狸眼在苍白小脸的衬托下显得又圆又大,此时认真地看着她手上的动作,莫名有一丝可爱。
温照白勾了勾唇,低头掩下心中所思,一丝不苟地做雕刻前准备。
将手洗净后,便拿起手帕,将手指根根擦拭干净,而后戴上手套,这才准备开始雕刻。
温照白要刻的是一柄紫檀如意,已经刻得差不多了,只剩了一些细节的地方仍需要修饰,估计今日就能刻完。
她执起初见雏形的木如意,一开始并没有直接动刀,而是仔细观察木头的纹路,想着该雕刻何种花纹样式。
一旦手中握着木块,温照白的心神便只集中于眼前的木头之上,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屏退在外,认真非常。
温照白对考取功名利禄没有半分追求,平日里一副好好活着就满足的做派,但一旦涉及木雕,便像是整个人都装上了盔甲,连一丝一毫的毫末之地也不肯放过,一定要尽善尽美。
渐渐地,一柄造型流畅的镂空花纹样式如意便雕刻出来了,原本干净的书案上也多出了许多卷曲零散的木屑。
温照白没在意桌子干净与否,取过旁边放着的毛巾,仔细将木雕上的木屑擦拭干净,边擦边用嘴吹气,将擦不到的缝隙里的木屑吹走,等到确定木雕没有任何问题后,才小心翼翼地将木如意放在阴凉处,准备过一段时间再刷桐油。
刷上桐油,这个木雕如意才算是真正完成了。
将木雕放在旁边,温照白抬起头活动活动脖颈,一抬头便发现对面的萧星牧已经睡熟了。
她准备抬起的手滞在半空,忍不住笑了笑,取下手套将手又洗了一遍,才起身回到内室换了身没有木屑的干净外衫。
回到书桌旁时,发现萧星牧竟仍没有醒来。
屋外萧星牧的侍子正捧着一盏茶要进来,温照白将食指抵在唇边,指了指伏案睡着的萧星牧。
却见那侍子忽然睁大了眼,像是不敢相信他自己所见,眼眶发红,眼中甚至漫上了一层水光。
温照白虽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她对跟自己无关的事没什么好奇心,只是示意对方小声,便走到书案后收拾桌面上的残留的木头碎屑。
那侍子整理好情绪,便匆匆进内室拿了件披风出来,走到萧星牧身旁,将披风轻轻铺在他身上。
披风是大红色织锦的,领口处围着一圈雪白的绒毛,随着萧星牧的呼吸,绒毛一抖一抖的,衬得他本就瘦削的脸颊更加小巧。
温照白无意间扫过,心尖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