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晴朗的天气,在今日竟是有些阴沉,铅墨色的乌云压得很低,灰蒙蒙的天气给人一种窒息的压抑感。
苏以沫正坐在屋里看书,宫里的事她略有耳闻,东篱湘渊的病来势汹汹,似是抽干了整个人的精气神儿。
李婉和穆梓琪被赐了毒酒,直到临死那一刻,两人似是恢复了清醒。
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最后不过是一抔黄土。
国公府一家则踏上了去往九幽岛的路程。传言九幽岛极其阴暗,白天很短,夜晚很长,条件很是恶劣,国公爷穆阳那般岁数,怕是此番去了再也回不了京了。
东篱俊和夏岸之则被发配极北苦寒之地。想来也会受不少苦。
“公主,公主,出事了。”秋荷轻叩房门,语气里满是慌张。
“什么事?”苏以沫循声抬眸。
“藩王爷在去极北苦寒之地的路上,不幸坠崖身亡了,身体摔得稀碎,都看不出容貌了。”秋荷不禁打了个冷颤,“还有那个冒充西夏大皇子的侍卫,也出意外死了,听说死状极其惨烈,两颗眼珠子瞪得溜圆,脸上满是不甘。”
“你听谁说的?”苏以沫清澈的眸子有些暗沉,语气里满是怀疑。她不相信东篱俊会死。
“今儿个早上押送的官兵传回来的消息,京中都传开了,百姓们皆拍手叫好,京中暴乱一事,可谓是让人恨透了藩王,如今人死如灯灭,当真是大快人心。”
秋荷越说越兴奋,小嘴叭叭个没完。
“秋荷,收拾一下,进宫。”
苏以沫觉得事情很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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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养心殿
东篱相渊身体有些好转。
东篱相濡正在一旁批阅奏折。
“那些人本王都处死了。”东篱相濡面色平静,似是在说着一件惺忪平常的事。
“阿濡。”东篱相渊轻轻喊了一声,“为何她宁愿化作厉鬼去寻仇,都不肯来我的梦中见我?”
东篱相渊停顿了一下,“一次都没有,一次都没有,一次都没有……”
“她定是还在怨我,还在怨我,还在怨我……”
东篱相濡握着毛笔的手稍稍停顿一下。
“痴儿。”
“阿濡,你可听过仙人神机算?”
东篱相濡身影微顿,抬眸看向侧躺在木榻上的男人,薄唇轻启:“不知。”
“我曾在藏书阁看到过一本书,书上说,‘天涯海角处,有座蓬莱山,山上有仙人,名曰神机算。’这句话后边还有一句话,‘神机算可医死人,肉白骨。’”
“阿濡,我想去寻他,我想见她。”
“痴人说梦。”东篱相濡猛得站起来,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人死不能复生,逆天改命是要付出代价的。”
“可是,阿濡,我好想她,好想她……”东篱相渊看着突然大怒的东篱相濡,身体微微颤抖,轻声呢喃道。
“东篱相渊……”东篱相濡满是怒气地喊了一声。
“叩叩叩——”
正在这时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东篱相濡的话。
“皇上,濡王爷,沫渊公主来了。”李福的声音传了进来。
东篱相濡听罢,亦不再多言,收敛了怒容,坐回座位上。
东篱相渊轻咳一声,慢慢地靠在软枕上,寂静的房间里似是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
“皇上?濡王爷?”李福的声音再次响起。
“李福,让她进来。”东篱相濡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吱纽——”
随着开门声响起,只见苏以沫一袭白色长裙,乌黑的秀发垂至腰间,精致的小脸略施粉黛,迈着优雅的步伐款款而来。
“臣女参见皇上,参见九千岁。”苏以沫俯身行礼,举手投足间尽显端庄大气。在看到东篱相濡时并没有过多惊讶,皇上重病,这段时间一直是九千岁监国,打理朝政。
“坐吧。”
东篱相濡抬眸看向面前的小女人,语气里满是温柔。
“皇上的身体可好些了?”苏以沫轻声问道。
“沫渊还真是关心皇兄呢!”
苏以沫有片刻怔愣,轻轻笑了笑,不然让她怎么问?
“皇兄身子很好。倒是本王,暂时监国,日理万机,胳膊也疼,头也疼。”东篱相濡说着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做出一副痛苦的模样。
“咳咳——”靠在软枕上的东篱相渊轻轻咳嗽了一声,艰难地起身,“沫渊来啦!”
“多谢沫渊惦记,朕好多了。”
东篱相渊故意说得很大声,似是说与东篱相濡听。
东篱相濡自是猜透了东篱相渊的小九九。
“沫渊是来寻本王的。皇兄还是好好歇息吧!”说完起身拉着苏以沫出了养心殿。
“臣女告退。”苏以沫有些猝不及防,简单行礼后就被东篱相濡拉了出来。
东篱相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