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会上纸笔都是现成的,颜馥很快写下了欠据。
邵秋实吹干了墨迹,小心翼翼地将欠据贴身收好:“多谢颜娘子慷慨。”
颜馥咬牙,她还记得自己是来找邵秋实出气的,结果气没出了,反送出去一千两银子。一千两,多少家庭一辈子都挣不了这么多钱,即使对身为天玑珍珑阁大小姐的她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当着文会上这样多的人,颜馥又不能发脾气,只得打掉牙齿和血吞:“区区小钱而已。”
傅莹在一旁也是咬牙,这个颜馥平日里仗着家里有钱飞扬跋扈,关键时候竟这样没用。自己身为傅家小姐,从小到大的体己加起来也拿不出一百两,颜馥一松手就赔给邵秋实一千两。
知道的只说她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上赶着来给邵秋实送钱来的。
那边,在栖霞县主的带领下,又有数名娘子下场与郎君们比试起来。
双方互有输赢,输的不气馁,赢的也不骄傲,
有了吴谦的前车之鉴,无论输赢,双方都执礼相见。
赢的心平气和道一句承让,输的心平气和回一句佩服。
一场文会,气氛前所未有的和睦起来。
汪海很快将事态变化报知了王琅。
柯贞满面叹服:“王郎君自谦不擅办文会,可这不擅的事情,竟办得比我办了数年的还要好。”
“哪里就是我办得好,柯真人不也听见了,都是那位栖霞县主的功劳。栖霞县主,”王琅念着栖霞县主的封号,“是昌平郡王的嫡女?”
汪海拱手:“正是。”
“哦,想起来了,倒是见过的,极貌美的一个小女娘。”王琅面露恍然。
柯贞本是赞许地盯着王琅,听见他评价栖霞县主“貌美”,一张妍秀的脸却闪过不屑的神采。
没人同邵秋实比试了,郎君们巴巴地都往栖霞县主跟前挤,即便不能跟栖霞县主比,跟其他名门来的小女娘比也是可以的,反正没人愿意自降身份再跟一个孩子女使计较了。
邵秋实见没人搭理自己,索性离开文会,回馨园去了。
因为文会的关系,傅府今天有非常多的宾客。
都到了住宅廊下,邵秋实还看见两名行色匆匆的陌生女使。
“唔!”邵秋实身侧的房门忽然打开,一双滚烫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什么人?警惕的念头滑过脑海的瞬间,霄光火文神印已握入手中。
“别出声。”低沉的男声有些喑哑,但邵秋实还是听出了声音的主人,叶锦州?
手中神印霎时散开,下一秒,邵秋实整个人被拖进了房里,房门在她面前吱呀关闭。
几乎在房门关闭的瞬间,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和惊慌的女音,是方才擦身而过的陌生女使。
“跑哪儿去了?要是叫别人摘了桃子,娘子肯定饶不了我们。”
“春情药性猛烈,他定然跑不远,继续找。”
须臾,脚步声渐远,男人终于放开邵秋实。
男人松开捂住邵秋实嘴巴的手,竟是浑身脱力,连走到不远处的扶椅里坐下都办不到,直接跌在地上。
邵秋实回头,果然是叶锦州。
这是一间没有安排宾客的客房,陈设简单整洁。
简单的房间里,不久之前还从容淡泊仙风道骨的叶郎君,衣袂纷乱地狼狈委顿在地,双颊酡红额际有汗,玄色的道袍越发衬得从袖口前襟露出来的肌肤白里透着粉,倒比玉石更要莹润几分。
邵秋实偷偷地吁了一口气,幸而第一时间听出了叶锦州。
不然一道霄光火文神印拍上去,死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叶锦州有太阳神鸟护体,上次只是挡他投壶掷出的箭矢便叫神印龟裂受了暗伤。要是直接攻击叶锦州,鬼知道太阳神鸟会如何反击,邵秋实虽然修为较上次有所增进,却也是不敢冒险的。
不过如今看来,太阳神鸟虽然能够抵挡术法攻击,却挡不了药石侵袭。
春情?刚刚两名女使提到的春情,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中了春情的叶郎君,一扫先前故作大度其实眼角眉梢都挤兑着促狭的小人得志,倒越发妖孽了。
叶锦州看年纪也有二十好几,难为还能这般身娇体柔,委顿在地时,衣袂凌乱,长腿屈伸,那被玄色道袍勾勒出来的细腰,倒比当日苏培伦躲避刺客暗器时似还要柔韧几分。
双颊酡红,额际有汗,比之单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的郎艳独绝,又多了一份脆弱易碎的美。
难怪有小娘子愿意自荐枕席,甚至不惜给他喂药了。
叶锦州面上的汗水已顺着睫毛流进了眼睛里:“帮我一个忙。”
“可以,”邵秋实应得爽快,“不过有条件。”
叶锦州被春情烧得脑浆都要煮开了,浑身汗如浆出,依旧能够感觉邵秋实热切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发髻上:“小娘子还没问帮的什么忙,就定了条件,不担心要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