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赢只当他一时恶趣味上来了,怔了片刻就慢慢转回头,继续刷题去了,顺便将他拿的面包牛奶推回给他。
“你来这么早,肯定没来得及买早点,不要太感谢我,谁让我不忍心夏四月饿肚子呢,你不吃,我就重新买。”他把牛奶插上吸管,又将东西推了回去。
“还有,刚刚我是认真的,想了好久呢,你这么好,我怕我还来不及长大,你就离我远去了。”姜云木微微撑起身体,将安长赢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低着头略显凝重的道。
安长赢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有点可爱啊,手不自觉的把牛奶握在手里,还是温热的。
“其实,我没你想的这么好,你并不了解我。”安长赢微微抿着唇,“你知道为什么我都没朋友吗?你又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接近我吗?”她低垂着眼。
“那些谣言吗?我不在乎他们说了什么,我只相信我眼里看见的你。”姜云木坚定道,他不是没听过那个关于安长赢不祥的说辞,可是她那么好,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子虚乌有的谣言对她恶语相向呢,他想给她温暖和爱,在这冰冷的人世间。
“如果,那是真的呢?”安长赢抬起头,眸光微动,在阳光下,呈现灰色,像盛满了忧伤的明镜,零落又迷人。
这是他喜欢的姑娘啊,世俗却对她抱有这么大的恶意,他要怎样才能代替所有人爱她……
“真的又如何,我只想你快乐,和我一起,在烟火人间,细品生活柴米油盐。”姜云木被她眼里的伤刺痛,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好想抱抱她啊。
感动吗?不感动是假的。安长赢接收了太多的恶意,只有他会希望自己快乐吧。也没想到青春期人人避之不及的感情,他能说得这么直白。
心跳都跟着慢了半拍,“你知道真正的我吗,你想听灰色的故事吗,放学和我去个地方吧?”她也想勇敢一回啊,这样温暖的人,总是会成为深渊里救赎的光啊。
姜云木愣怔了片刻,似乎没想到自己这一时心急仓促的表白,却得到了心里期盼已久的机会。抿着的唇角终于咧开,露出两颗虎牙,会心的笑出声来,“夏四月,我真的好喜欢你。”
安长赢也没想他能高兴成这样,或许受他感染,
或许是心里的枷锁慢慢松动,
也或许是绝望久了的人终于窥见一点光……她也慢慢笑了起来。
看见她笑,姜云木被晃了神,生于长夏的她,就应该活得自由放肆啊。
因为安长赢的一句话,姜云木一天下来都如坐针毡,总觉得时间太慢了,上课也在走神,被老师点了好几次名才稍微收敛了一点。
在下课铃响起的一瞬,他整个人都快要挂在安长赢身上了,“夏四月,放学了,我们去哪?”他眉眼带笑,双眸眯起道。
安长赢笑的无奈,“先出去吃饭吧,现在还早。”
于是人潮涌动的校门口,单向流动的人群慢慢停了下来,安长赢和姜云木并肩走出了校门,一个眉眼依旧淡淡,一个却笑含春风,一只手插兜,一只手轻轻拉着旁边人的衣袖。
如果没有那个不祥的传言,这会是怎样赏心悦目的一幕,多年以后,都久久陈述在许多人心中。
“东皇,今天不跟你一起回家了,你先走吧。”姜云木他们一出校门就看见戴着帽子的喻东皇站在校门口,他依旧笑着道。
少年人身量挺拔修长,是和姜云木的张扬不一样的耀眼,站在那里如松似竹,却并不显得单薄,一双眼睛漫不经心的睁着,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看过来的时候显得冷漠凛冽,瞳孔很黑,语气也冷冰冰的,“嗯。”很快转身混迹在嘈杂的人群中,消失在安长赢他们的视野。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安长赢感觉喻东皇刚刚似乎将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有时候会感觉喻东皇和自己很像,又不像,他好像也很孤独。
两人在外面简单吃了饭,安长赢带着姜云木打了个车,去了一家名叫执念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