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进了镇子,到了府门前,让门口的人该报信儿的报信,该架人的架人,把众送回石雨落。陈砚之直接让人把郭闹整他那西里屋了,李纪戎也同意。因为东边屋是连着两间的,人来人往不得清静,于郭闹休养不利。
郭闹从进镇子,到进府,给人搬来抬去,使终牙关紧闭,不说一句,不吭一声。陈砚之,李纪戎都知道,这回郭闹这罪是遭大发了。直到把他放到铺了好几层被褥的炕上,收拾妥当了,他才缓缓开口:“苦了你们了!”
陈砚之听这话就出去了,李纪戎当时就把嘴唇咬破了。而后道:“我去看有什么吃的,给你整口。”转头冲香香,牛彩彩道:“现在几个丫头还没回来,只好辛苦两位姑娘跟我去趟后面了。”
香香出身青楼楚馆,看惯人情百态,这一趟跟着陈砚之几经生死,危难之时没给抛下不顾,越发觉得这几个人与先前见的人都不一样,其他书友正在看:。心里又是敬佩,又是欢喜,再不做它想,立意跟着陈砚之一条道儿走下去。
听李纪戎这般说,笑笑道:“成!李爷知道郭爷喜欢什么,彩彩妹子知道陈爷好哪一口,一同前往也好看着那些个平日里净是糊弄主子的底下人用心做事儿。”虽说她现在身份大不如前,但言谈举止,仍是一派主子风范。
牛彩彩从她嘴里听到“陈爷。”二字,脸上不是意思,但也没反驳,跟着香香,李纪戎出了房间。
屋里一下子冷清不少,柳依云不知为何有些局促,见郭闹不说话,便道:“你好生休息,过几日自然就会慢慢好起来。”
郭闹点了点头,柳依云就起身。郭闹瞧得心里一阵紧张:“你……要走?”他此刻如在炼狱倍受煎熬,心理上正脆弱,对柳依云的情素便压抑不住。
柳依云同他对视一眼,忙避开他眼光,转头向外走了几步,方停下来道:“我得把这两日的事跟秦大人说说,也好教他早做安排,晚些时候就过来看你。”
郭闹听她这般说,面上一欢道:“那你去吧,早些回来!”
柳依云迈步出屋,郭闹一张脸又沉下去,满是失望之色。
这时陈砚之跑了进来,冲口而道:“干嘛呢!不睡会儿?”
郭闹叹息道:“睡不着。”
陈砚之想起柳依云说的话,知道是痛苦刺激着郭闹的神经,使得他根本无法入睡。也不知这情况要持续多久,可想想也知道这得让人多遭罪。
他就一个高儿蹦炕上了,蹲郭闹身边儿道:“我给你讲笑话,解闷子吧!”
郭闹白了他一眼道:“得,你留着泡妞儿用吧!再说了,你那些沉糠烂谷的,我哪个没听过?”
陈砚之讨了好大的没趣儿。“切!”一声坐炕上了,眼巴巴的盯着郭闹看。
郭闹挺不喜欢陈砚之玩深沉的,他情愿陈砚之疯疯癫癫,没事儿找事儿,跟人斗,跟人掐,跟人杠,也不愿看他沉静下来的表情,因为这表情不光显得陈砚之脆弱了,也让他感到脆弱。
“你又怎么了?”
陈砚之摇了摇头,眼睛依旧盯着郭闹身子看。
郭闹郁闷了,道:“你把脑袋里想的说出来成不?”
陈砚之瞅了半天,才叹了口气道:“尊,你是不是藏私房钱了?”
郭闹要不是不能动弹,这会一准儿载一跟头。奇道:“真新鲜!我上哪儿藏私房钱?”
陈砚之就抬屁股,又蹲起来了,两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郭闹手腕子。郭闹下眼一看,原来他是在看自己手腕子上那金镯子。不由苦笑道:“是戎子……。”
陈砚之眼睛一亮,也不等郭闹把话说完,便道:“戎子送你的?好小子藏私房钱。”说着站起来,一高跳地上,就往外冲。
没出门口,便跟一人撞在一起。陈砚瘦是瘦,可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瘦。但这一回竟撞得他连着退了好几大步,险些坐地上。
陈砚之也不抬头看看是谁,张口便道:“丫的瞎了啊!”
骂完了才抬头,这一瞧脸上不禁满是尴尬:“呦!秦大人!”往后一看,柳依云也跟着回来了,还有前几天跟客栈见过的杨淼。心道:“他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