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见前头车篷上现出截人头来,接着露出半截弓。
看样子是李纪戎搭弓要射,心里不由合计道:“这几个人办事很有趣,说话很有趣,就是本事没有趣。他这一箭射出来保不准偏哪儿去呢!”
正寻思着,就见那头儿李纪戎的箭“嗖”一下飞了出来。在她身边穿过,射后头去了。
她回头一看,真偏了,没射着人,也没射着马。
正遗憾就听耳边“嗖!”一声儿,又一支箭射了出来,这回又快又准,正中后边一个汉子腹部。
那汉子“啊”一声惨叫,载马下了。
柳依云心中很是高兴,冲了李纪戎道:“好箭,射得好!”
李纪戎听得心里不是滋味。陈砚之不知搁哪儿弄了面铜镜,他是一边催马,一边拿左手支着铜镜往后看,边道:“还好箭哩!搁我们那儿,他现在就是一杀人犯。”
李纪戎听着心这个颤啊,手这个抖啊,正抖着箭飞出去了,其他书友正在看:。要不是柳依云身手敏捷,这一下非破相不可。
陈砚之立马道:“我说哥们儿,别肝儿颤啊!咱这不是不在那面吗!我算你自卫伤人,你丫能射多少给我射多少。”
李纪戎心道:“你算好使吗?这它妈的到底跟射靶子它不一样。”可想归想,眼看着后面的人越赶越近,越聚越多,不出手也不成了,忙收了心,箭一支一支射出去。可是他的箭就算射得再快,也快不过机关枪,人那头人多马壮的,没多大一会儿,就把他们包围了。近了箭就不好使了,他就把弓当棍子使,瞎划拉,可这能当什么事儿?要不是柳依云身手快,武功高,他早给人走马活拿了。
陈砚之看他那样儿,终于慷慨了一回,道:“你过来驾车。”
李纪戎哪见过这阵式,前头是马,左右是马,后头更是一大帮人马。这不是一对一的对决,也不是一对几的群战,这是一辆马车,对三、四十号人马的角逐。不光他肝儿颤了,就连大地也都跟着颤了,尘土飞起老高,迷眼睛灌口鼻的,这些还都算不上什么,更恶劣的是偶尔,经常,时不时飞来个刀,砸来条棍,刺来个枪头儿什么的,李纪戎都不记得自己死里逃生过几回了。最后他都觉得自己灵光高照,有神庇佑。当然庇佑他的不是神,而是柳依云。所以这一刻,他把柳依云看成神人。
他支应的真的有点儿力不从心了,所以陈砚之一提出让他驾车,他立马心悦诚服的过去接缰绳。
陈砚之心里就是一阵惊奇,惊于李纪戎的顺从,奇于李纪戎的不反驳。就在他惊奇的时候,就听车箱“咔咔!”几声响。他就往后看,这一看不打紧,就见四五个人骑着高头大马,手里头各拉着一条链,链子这头是铁勾儿,铁勾子已经勾车箱上了。他心道:“不好。”就见那几人同时拉马。耳听“咔嚓!”一声,车箱就离了车底儿,飞了出去,车里头郭闹,牛彩彩,香香三人立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好在这几个人有点儿准备,没一个靠在车箱上给闪出去的,全爬在车底板上。
陈砚之心头大宽,“啪叽”摔车上了,砸了香香头,压了郭闹腰。原来别人都没依着车箱,就他扶了车箱跟李纪戎换位置,还没撒手,车箱就给人卸去了。他没了着力点,可不就倒了呗。
陈砚之忙往起坐,身子刚挺起来,前边李纪戎就来个急刹,陈砚之一头载了出去,这回他谁也压不着了,因为他直接载车下了。
眼看着就要跟大地来一次亲密接触,突觉后领子一紧,给人拎了起来。他这个乐啊,转头一看就见拎他的不是他们的神人柳依云,而是那四十来岁的孙寡妇,陈砚之心头就咯噔一下,冲那女人就“呸!”了过去。
这一口吐沫可丰富了,有泥沙,有蛋白质,还有血丝儿。
孙寡妇本来挺高兴的脸上立时雷雨大风。抬右手把脸抹了,就往陈砚之面门上拍。
陈砚之看那掌来,就寻思看武侠片那些高手要杀人时就往人头顶上拍,但没见谁往人脸上拍,转念一琢磨,寻思过味儿来:“她是要毁我容!”
眼看着那掌到了,这时就觉得背后一松,身子下沉,又摔下去了。没等他反应,就又给人抓腰上了,接着前胸垫实,让人搁马背上了。他低头一看那马,伸嘴照着马脖子就亲了一口,原来正是柳依云小白马。
陈砚之忙着感激:“我替我脸谢谢你。”
柳依云正跟孙寡妇过招,刚躲过孙寡妇的刀,就看见孙寡妇的儿子江大年跳上马车,要劫郭闹。剑往孙寡妇面前送去,孙寡妇仰面去躲,柳依云纵马出来,手里宝剑“夺”一声飞将出去,正插在江大年脚边儿。
江大年看了看宝剑,抬起头又看了看柳依云,道:“今天怎么着你也得交个人给我们。”
正说话,就见驾车的李纪戎挥鞭向他打来,他伸手把鞭子抄在手里,正要运劲儿挣夺,李纪戎已然撒手,转回头接着驾他的马车,。
柳依云已到了马车前,在马上弓身下腰把宝剑拔出,淡淡道:“这好像不成!”
陈砚之爬在马背上,嘴也不闲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