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便将面临一场兵祸!”
“不过,若要说这天下大势,究竟会落入谁家?徒儿倒以为,晋国的赵氏,或许更有霸主之气!如今家主赵鞅,颇有雄才。且更为难能可贵的是,此人虽已在晋国贵为上卿,却依旧是为人耿直,好义而恶奸。此人日后若能重振朝纲,倒也不失为天下之幸!”
苌弘听罢,则是颇为赞许的回道:
“哦?徒儿如此说,却依旧是看好晋国?”
谁知,李然却是叹道:
“其实……徒儿并非是看好晋国!正如师父方才所言,王道之不存也已久矣……徒儿只是纯粹的看好赵氏罢了,而并非晋国本身……”
苌弘闻言,不由也是一惊。
这也难怪,毕竟在苌弘的脑海中,一国的卿,那也就代表了国。这哪里有把“卿”和“国”对立起来看的道理?
“徒儿此言……为师倒是有些糊涂了。”
只见李然又是一个躬身作揖,并是言道:
“还请师父恕徒儿如今已是离经叛道……然而,徒儿如今也确是作如此想的。”
“其实……自周室暗弱始,权利之下行便已成不可逆之势。昔日,虽有齐桓晋文,以伯主之道而尊王。但实际上,王道之不存,霸道之兴,便亦是始于此时。”
“而如今霸道既陨,此乃天弃周常而欲另择其道。”
“所以,徒儿以为,今大道既隐,天下之人也大都各为其家。所以,如今唯有使礼义为纪,以正君臣,以笃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妇,以设制度,以立田里,以贤勇知,以功为己。也唯有如此,才能使得天下重新得以大治!”
“既然这些大族其势已不可夺弃,倒不如是顺势而为,以礼法筑其基,兴天下之利,以自守其道!简而言之……天下为家,可为小康!”
苌弘听得李然此言,却是不由为之一阵骇然:
“小康……?”
苌弘不禁是陷入了一阵沉思,过得许久,这才是捋须言道:
“然儿这一番言论,可谓是惊世骇俗啊……但是,若果真如此,这些卿臣岂不更将有恃无恐了?届时,果真能够以礼乐为纲,制衡得住他们?”
“正所谓‘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天下有其君,上可选贤与能,下可使百姓讲信修睦。使人不独亲其亲,使人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使货利弃于地,不必藏于自家!”
“此乃‘天下为公’,这才是真正的大治之世啊!”
“倘若……当真是如同然儿所言,天下人人皆为私,试问君身何在?天下之公理又有何人能够匡正呢?”
李然听得此问,则又是躬身一礼言道:
“其实,昔日徒儿也是如此以为的。然而,当徒儿在飘零了半生之后,这才发现能匡正天下之明君委实难求,反倒是……反倒是如子产大夫、孔仲尼之贤大夫易得啊!”
“所以,徒儿以为,以卿臣之道以匡正天下,或许并非是不可取的。”
“其关键之处,还是在于其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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