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路走回小院,蓁蓁才勉强追上他。
“公子,你等等我。”
楚凌渊似乎隔绝了周遭一切声音,蓁蓁无论如何叫他,都换不来一丝回应,在楚凌渊躲回房间之前,蓁蓁终于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两人面对面,蓁蓁微微躬身,看见楚凌渊那双刺痛绝望的眼睛。
她这些日子想遍各种办法,才让那双眼眸里重新亮起微光,可转瞬间,那丝光亮就被伤痛和黑暗驱逐,彻底消失了。
蓁蓁心里气愤又心疼,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楚凌渊抱紧,怀里的孩子冷得像块冰,仿佛怎么也捂不暖。蓁蓁慌乱极了,却在这时,听见楚凌渊幽冷的声音:“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嗯。”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楚凌渊抓着她就像溺水之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蓁蓁绝不会在他失去一切希望之时背弃他。
这原本只是她的一个梦,但如今梦里这个小可怜一样的楚凌渊让她不能割舍,她要带他离开。
两人收拾好行李,决定第二日天不亮就出发,蓁蓁怕楚凌渊路上每日啃干粮会难受,连夜去厨房把下午做的点心蒸上,一锅香喷喷的点心出炉,她装好拿回去,让楚凌渊先尝个热乎的。
楚凌渊对她已经不再设防,拿起点心就咬了一口,然而半块点心还未用完,楚凌渊就挣扎着打翻了盘子,一双带着痛意的赤红眸子盯着她:“你骗我,连你也骗我。”
他的小手不甘心地抓着蓁蓁的衣袖,蓁蓁慌乱地捧起他的脸,发现他的眼眸逐渐涣散,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
“凌渊,你怎么了?”蓁蓁焦急地问。
楚凌渊已经失去意识,昏迷前他只是一直在重复:“骗子……”
房门被推开,阮夫人走进来,她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人,上前要把楚凌渊带走,蓁蓁极力阻拦,挡在楚凌渊身前:“你们要带他去哪?”
阮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有回答,挥手让黑衣人控制住她将楚凌渊带走。
“夫人,毒是你下的?”蓁蓁质问道。
阮夫人点了点头:“是我,不过那不是什么毒,只是让他睡一觉,然后乖乖听我的话。”
蓁蓁双眸泛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利用我?”
阮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是他的弱点,当然,没有你我也能办成此事,不过要麻烦一些罢了。”
映巧走上前,交代黑衣人把蓁蓁绑起来带走,凑近她说道:“别反抗,我是为你好。”
*
蓁蓁数着日子,她在这座别院里已经待了很久,这里消息闭塞,她不知道楚凌渊怎么样了,有没有……记恨她?
阮夫人没有杀她,这座别院里的人只是关着她,不曾伤她一分一毫,可时日越长,她心里越慌,楚凌渊本就是那样偏执的性子,若真以为她背叛了他,还不知要如何自伤?
是了,这人从小到大都是如此,看起来阴沉冷漠,戾气缠身,但遇到真正在乎的人,他只会一次又一次把最柔软的地方露出来,放任那些他在意的人去刺伤他。
她不怕楚凌渊怨恨她,她怕的是楚凌渊伤害他自己。
阮夫人这般利用他折磨他,但在他心里,这个娘亲的位置依旧很重,这一点从他御极后舍弃华章宫,重建朝露殿便可以看出来了,或许那是阮夫人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蓁蓁的自责和担忧一日多过一日,她观察别苑的守卫已久,终于有一日,趁着防卫松懈时逃离了别苑,又辗转打听,一路从城郊回到城里,幸而映月楼地处繁华,并不难找,蓁蓁最终还是找了回来。
但她离开这些日子,有些事情终究不一样了。
她混进后院,没遇到楚凌渊,他们住的小院里干干净净,她在房里转了一圈,发现楚凌渊又过回了最初那没有人味儿的日子。
蓁蓁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叹了口气,等了许久,楚凌渊仍未回来,她心中起疑,就来到前楼,推开藏有暗室的那间房门。
顺着黑暗的走道进去,总算见了一丝光亮,但当蓁蓁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却恨不得此处没有光。
暗室中间已经被鲜血染红,死士一个又一个倒下,楚凌渊漠然地甩去剑上的血珠,站在众多倒下的死士中间,仿佛一个不沾染人情的杀神,他长高了不少,身上的黑衣被血浸透,却因为衣服颜色太深,看不出血色。
“谁?”一把剑倏然指向蓁蓁,剑尖离她很远,她却感受到了那股寒气,禁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楚凌渊转过身,一双不带情绪的眸子盯住她,眸底隐隐有血光流转。
“是你。”他收回剑锋,不再看她一眼,从她身旁走过,仿佛她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蓁蓁回来之前,以为会见到一个愤怒的楚凌渊,他也许会说很多冷漠的话刺伤她,也许会赶她走。但她从来没想过,会见到这样一个平静的他。
真的平静吗?她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些人,又不确定了。
就在蓁蓁想要追过去时,她看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