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岳追上张静修,气喘吁吁地道:“小少爷,即便你,你做好事不想留名,也没必要跑嘛,搞得旁人都,都还以为我好心肠呢,怪不好意思的!” 张静修没有搭理,心想这正是本少爷需要的,你懂个屁?本少爷可不想被他们认为好心肠呢。 崩——才是本少爷需要的人设! 救人只是因为同情,没有名气的读书人着实可怜啊! 本少爷可是三观奇正,受过荣辱观教育的,而且对“读书人”这三个字深有体会! 经过这一节,张静修直接原路返回。 肯定不能再向前去招聘启事那儿,万一被那穷书生追上来,不得伤脑筋,就得费嘴皮子。 人设不能被怀疑啊。 方岳紧跟在后头,心中仍有不平之气,想着小少爷对自己为什么就这么扣呢?对一个路人都这么好,一出手就是一锭银子,一锭银子都能买一个水灵灵的丫头当小妾了,还没娶媳妇儿呢。 呜呜呜,方岳痛心疾首。 实在忍不住,带着商量的口吻,又提醒道:“小少爷,刚才那锭银子可是十两啊,以后能不能别这么大方?” 张静修摇头:“不能,本少爷不差钱儿。” 方岳可怜巴巴地,瞧着自己身上打着补丁到处是褶子的衣服,欲哭无泪,感觉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小少爷的啊,这辈子投胎为人,就是来还债的……哎,命苦啊! …… 第二天一大清早。 张静修还在甜美的睡梦中,便听见方岳叫喊:“小少爷,小少爷快起来……” “狗东西,大早上吵死人了。” “小少爷,昨天那个落魄书生来了。” “让他滚蛋!” “说了,跟他说了大半天,可他就是不听,跪在大门口,死活不肯起来,真是大倔驴一个,小少爷还是起来看看吧。他说,今天若见不着小少爷,就一直跪着不起来。” “他娘的,想跪就让他一直跪着,别打扰本少爷睡觉。滚!”张静修翻了个身,眼睛都没睁开,继续埋头睡。 “恩师,这样……好像不好吧?”张乔松也来了,劝道,“那是个读书人,而且听口音不是本地的。” “为师不知道他是外地人吗?要你多嘴,都给我滚。”张静修忽然又翻个身,睁开双眼,瞪着方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小岳岳,他为何一定要见本少爷?” “是因为昨天小少爷的一锭银子。” “昨天一锭银子不是让你给的吗?怎么扯到本少爷头上?” “是,是小的告诉他……不过,小少爷,即便不告诉他,他也猜出来了一定是小少爷暗中指示的,原来他不是很傻,只是很倔……” “狗东西,你特么才傻呢。嘴长你身上,你不会矢口不认啊?让他赶紧滚蛋。” “……”方岳被骂得没脾气,弱弱地道,“昨天他都看清小的面容了,如何矢口不认?” “看清又如何?就说不是,他能咬你啊?本少爷不认识他,也不想认识,别废话,赶他走。还愣着干嘛?” 方岳站着不动,一脸便秘的样:“小少爷,实在是因为赶不走才打扰你睡觉的,总不能将他打死吧?” 张乔松还是同样的话:“恩师,赶人恐怕不好!” 张静修终于坐起来,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做好人咋就这么难呢?让小亲亲来伺候更衣。” “小少爷,奴婢在呢。”原来小亲亲一直躲在后头。 “哦,你在啊,”张静修立即变成笑面佛,“来来来,过来,让本少爷瞧瞧,你是不是又长大了?” 小亲亲乖乖地走到床边。 方岳和张乔松识趣地退了出去,在门外等候。 穿好衣服,张静修履行义务般,草草地捏了小亲亲一把,然后与张乔松、方岳一道出了院子。 果然,就是昨天那个落魄的穷书生,跪在大门口,还引来一拨吃瓜群众在那儿指指点点。 张静修登时恼了,你个穷书生,跪在大门口,一副忏悔的样,引来那多人围观,搞得好像本少爷欺负你似的! 幸好本少爷不怕:“小乔,小岳岳,把这穷书生拖进院子里。” 说完,一甩手,气咻咻的,转身先行进了院子,也不管外头人是如何猜疑如何议论的。 张静修找个椅子坐下。 张乔松和方岳将穷书生拉进来。 不等穷书生开口,张静修便呵斥起来:“让你丫滚蛋回乡,你却跪在本少爷院子门口不走,想要作甚?啊?难道还嫌本少爷给的银子不够再讨要一些吗?” 穷书生跪倒:“不是的,大恩人,我是来道谢的!” “本少爷不需要,赶紧滚蛋,你再磨磨唧唧的,昨天那锭银子本少爷要回来,你信不信?” “大恩人,要是要不回来了,昨天那锭银子已经花没了,将房租补齐,然后赎回自己的东西,还剩几两,还了酒钱……” 张静修气得直翻白眼:“小岳岳,取钢鞭来。” “小少爷……”方岳一愣,钢鞭不是教育弟子的吗?这穷书生虽然可恶、愚蠢至极,可抽他……真的合适吗? “去呀!” “是。”方岳没招儿,取来钢鞭。 张静修抖动钢鞭,气得咬牙切齿,斥道:“我好心给你盘缠,让你回乡,你倒好,交房租,赎东西,还酒钱,掌柜都说了,房租不用你交了,酒钱,还有你那些砚台笔墨啥的,难道不能先回去再派人来还来取吗?我看你是故意的吧?银子花没了,又跑来跪在大门口,是不是还指望我再给你?” “不是这样的,大恩人。” “滚!不想听你说话了,我数三个数,立即从我眼前消失,如若不然,钢鞭伺候。” 穷书生岿然不动。 “一。” “二。” “三——”张静修还故意拖得长长的,然而穷书生无动于衷,像是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