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镠回到慈宁宫,李太后尚未回来。 完美! 朱翊镠心里乐开了花,美滋滋地想着兜里的银票,一下子有这么多钱,接下来该怎么花呢? 李忠也是大松一口气。 生怕小王爷胡闹,李太后先他回来而被发现了,那结局不被李太后教训,迟早也会遭潞王的毒手。 现在好了,小王爷总算靠谱一回,谢天谢地! 朱翊镠有钱,本想打赏一点给李忠作为封口费,毕竟随他而去的四名内侍都得到了十两赏银。 可转念又想起自己上次挨打的事儿,若不是李忠死了娘似的瞎叫唤,娘亲也不会赶来抓个现行。 这样一想,赏银也就省了。 当天无事。晚上,朱翊镠搂着银票美美地睡了一觉,原来有钱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好! …… 张静修依然在为招聘的事儿犯愁,没有一个好的团队,总感觉不能放手做大事似的,至少底气就不够。 就在潞王找茬儿的第二天上午,张静修又决定带方岳出去溜达一圈儿。想着既然人家不愿上门,那本少爷出门找去。 因为有张乔松的先例,所以还是抱着几分希望。瞎猫碰到死耗子的事,也不是没有嘛。 总比待在家里坐等强。 所以,张静修摸了摸自己兜里的两锭银子和一大沓银票,然后领着方岳大大咧咧地出门了。 不管怎么说,有钱就是踏实,让人心安不少。而且,还得随时准备着,以防不虞之需,就像对付潞王一样。 这次,张静修依然想去招聘启事的地方。 平心而论,他不怕外人怎么评价。准确地说,还恰恰需要“崩”的人设。 可单就招聘方面,就有些悲催了。 两人还没走到招聘启事那里,行至半途,便听见一阵叫骂声。 “小少爷你看,好像有热闹瞧诶。”方岳两眼大放异彩,像个八卦姐,满心期待的样子。 “瞧你个的大鬼头,咱是来招人的。” “小少爷你看看,好像是个落魄的读书人。” “读书人?”一听说是读书人,张静修不由得沉默了一下。虽然来到这个世界,觉得没必要读书照样能发迹。 可上一世,的确读了不少书啊! 总体来说,读书是一件极其枯燥乏味的事,可若真能读进去,还是有点儿味道,书中自有黄金屋。 只是这种人不多。 所以,张静修对读书人还是很佩服。 顺着方岳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对面的街道边儿上站着一个读书人,儒衫纶巾的,不过实在是破旧。那人不仅衣衫褴褛,而且面若枯槁,明显营养不良。 瞧那副模样,一眼就能断定:穷酸——这也是大部分读书人未成名之前的宿命。 自古穷文富武嘛! 看样子是被客栈老板赶出来的。 客栈掌柜正朝着他怒骂:“你个穷秀才,房租都交不起,还不好好念书,整日写字作画,你以为你是顾恺之赵孟頫啊?哪怕你能学得唐伯虎一点皮毛也行啊!” 读书人红着脸,又是惭愧,又是茫然,硬着头皮央求道:“还请掌柜将几件衣服,和砚台和笔墨还给在下。” “衣服?砚台笔墨?去去去。”掌柜两眼一瞪,怒斥道,“你上个月的房租都没交,本店都不跟你计较了,亏你还有脸讨要?本店是小本生意,若人人像你这般,拖着个把月的房租不给,那本店不早就关门大吉了吗?” 读书人站着不动,却再也开不出口了。 倒是一旁的吃瓜群众,有些似乎知道这个读书人的底细,低声议论着:“这秀才本不是顺天府人,据说是来京城游历的,就想寻找灵感作几幅画,结果来北京没多久,身上带来的银两便被偷了,一下子失去依靠,本想靠写字作画卖几个钱,谁知根本没人看得上眼,回去的盘缠没了,好像还赊欠了不少银子,困顿至此,举目无亲的,真是可怜啊!” 许多人听了,不由得唏嘘起来。 读书人勾着头,默不作声,可就是站着不肯走。 读书人脸皮薄啊!欠钱的都是大爷,挺胸抬头你不会吗? 张静修扼腕而叹,不过想着这人倒挺有意思的,来北京游历只为作画,至少能证明他是个敢想敢干的人。 而且是个有追求的人。 或者叫追梦人。 无论怎么说,有梦想是好事啊! 星爷不就说过,人若没有梦想,与咸鱼有什么分别? 另一个钞票收割机也说过,人一定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 张静修正寻思着自己不差钱儿,有没必要去帮这外乡人一把,却听见方岳讥诮地道:“小少爷,我看这个读书人傻不拉几的,又瘦得像大马猴,不然穷成这样,刚好请他做护院。” 张静修真想骂方岳十八代祖宗,人家是因为追逐梦想,才落魄成这逼样,可他不比你活得明白?你竟敢讥笑人家傻不拉几的?这会儿若不是在外头,本少爷恨不得一脚踢死你。 张静修白了一眼:“人家外地的,去。” “小少爷,去哪儿?” “给这读书人送一锭银子去,拉他一把,帮他渡过难关。” “……”方岳无语,小少爷你就是个败家子啊,给这种人银子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愣着干甚?狗东西。” “若他问及,小的该如何回复?” “做好事不留名,本少爷没教你吗?就告诉他,这是盘缠,让他赶紧滚回自己乡里。京城不欢迎他,背井离乡的,生活都没着落,处处遭人冷眼挤兑,还追求个屁梦想?” 方岳接过银子,心不甘情不愿地,一边走还一边在咕哝着,小少爷就是脑子进水了。 走到读书人跟前,方岳伸手将银子塞过去,几乎一字不漏地传达张静修交代的话,而且语气也大致相当:“给,这是盘缠,赶紧滚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