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了林文轩,婉君也没了逛灯会的兴致,眼见暮色更重,便提议不如回去,其他书友正在看:。
婉慧与柳妈妈立刻同意,婉如见状也附和几声,只有祺哥儿舍不得这里的热闹,但他刚得了喜欢的花灯,又见识了刚才魏三小姐的粗野,只好撇嘴答应了。
几人上了马车慢慢往回府的路上走去,婉如想到刚才魏三的趾高气扬,忿忿道:“一个皇商之女,也敢当街出言不孙!四姐姐你刚才干嘛拦着我,我真想好好教训教训那魏三,看看是她皇商面子大,还是爹爹都察院的身份高!”
婉君闻言轻笑,“她是商人之女,即便当街粗野无状,也不过是让人耻笑商贾人家没有规矩罢了,我们怎能同她一样?若当街与她计较,不是自降身份了么?咱们既是陈家的小姐,在外人看来一言一行代表的就是陈家、是父亲的脸面。何况大姐刚刚与张公子议了亲,咱们若是与她吵闹,传到了通县让张家人怎么看待?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席话说完,柳妈妈看向她的眼神里不由又多了几分敬佩出来,四小姐过了夏才满十四岁,竟然能将事情看得如此通透!
婉如听了面上有些讪讪,仔细一想果然说的不错,灯会上人多口杂,她们又都各自报了家门,想必不出两天,魏三小姐与都察院陈大人的幼子争抢花灯的事便会传遍京城。好在自己也没有说什么太过激的话,顶多是被魏三小姐羞辱后出言反驳而已。
元宵节的事情果然传了出去!二太太经常出去与各家太太应酬,妇人们聚在一起少不得要说三道四拉拉京城的趣事,听人将那魏三小姐戏做笑谈,又对她百般奉承一番,诸如陈家规矩果然教的好,魏三小姐未免太粗野,陈四小姐年纪轻轻竟能做到荣辱不惊云云。
二太太虽然不喜老太太偏心大房,但陈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还是省得的,当天就趁着众人在老太太房里请安的时候,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与老太太听,顺便还难得的夸了婉君几句。
婉君在一旁听着,脸上便露出一抹羞涩来,笑着自谦,“婶娘过奖了,身为陈家子女,维护陈家脸面是应当的,想必就是五妹妹遇上了,也会如此。”
五小姐婉华是二太太亲生嫡女,比婉君小上一岁,二太太听她如此说,自是连连点头。
老太太便朝大房的几个女儿看去,寻问事情的具体情况。说长道短实非大家闺秀所为,婉君便故作难色的看向婉如,婉如七巧心思如何不懂,当下便添油加醋将遇到魏三小姐后起的争执说与老太太听。老太太听完冷哼一声,一掌拍在炕桌上,“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竟然这般不知轻重!还想管到我们头上来?莫不说柳妈妈当时做的对,即便不对,自有我们陈家管教,哪里容得她插手!”
“当时四姐姐就是这么说的,跟祖母说的真是一字不差!”婉如急忙笑道,似是维护婉君一般。
“哪里就一字不差,我与魏三小姐是同辈,有些话自是不能说的太过。”婉君抿唇一笑,悄悄瞥了婉如一眼。不过是意思相近罢了,有些话老太太身为长者说得,她就说不得。若是说的与老太太一字不差,岂不是落人话柄?
老太太闻言笑着拍了拍婉君的手,心道是个知道分寸的。
“魏三小姐本就名声不太好,如今更是成了京城妇孺之间的笑柄,也算自作自受了。”三太太含笑插了一句。
“哼!魏家不过区区商贾,就这般趾高气扬的,活该成为笑柄!”二太太哼道。
三太太闻言脸上笑意顿了一顿,陈家现在也仍在行商,商铺之事皆由三房帮忙打理,听了这话不免有些不豫。婉君心下腹诽,陈家当初不也是商贾,不过才入仕十几年罢了,况且陈家也只有他们大房在朝为官。三叔父还帮着打理打理,二叔父只知游手好闲,二太太倒是看不起商贾了。
当年陈老太爷撒手人寰,老太太哀痛之下督促三个儿子寒窗苦读,必要给陈家挣个功名下来,但二老爷是老太太幼子,从小娇生惯养耐不得苦寒,三老爷又是庶出,老太太虽养在名下但多少有些介怀,唯有婉君的父亲,是嫡子又是长子,老太太将希望全都压在他身上,不分寒暑日夜督促,不容有半点懈怠,。老太爷去了之后,陈正安成了家中梁柱,上有老母,下有兄弟,是而发奋苦读,终不负老太太重望。
这些事情婉君不过是想想而已,哪里会说出来,不想她不说,自是有人说了。
三太太也不是个能吃气的,何况在她心里,若没有他们三房辛苦经营,哪里有陈家现在的局面?毫不客气地道:“二嫂这话说的,咱们陈家,当年不也是商贾之家?也不见的就低人一等了。虽说是士农工商,可真正好过的还是商贾,穿衣吃饭哪一样不要银子?若不是咱家现在还有不少的铺面庄子,只怕……”
话未说完,就被老太太冷声打断,“老三家的,浑说些什么!”
三太太讪讪地住了口,抬眼瞧见众人脸色不好,大太太脸上更是挂不住。
陈正安虽是四品京官,一年的俸禄却还抵不上一间铺子的盈利,陈家现在吃的是山珍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