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萼暗自佩服景王妃的酒量,虽说喝的是绵软的果子酒,可这么一杯杯地喝下去,还能面不改色,真可谓是女中豪杰。
景王妃又抿了口酒,赞道:“这青梅酒也喝过不少,从未有过这般好喝的,这酒只得青梅的酸甜,却品不出丝毫苦涩,真是难得。”
顾雨若笑道:“可不是,这酒也就在这儿能喝到,是我五妹妹独家所酿,每次我回娘家,定要捎回一坛。”
景王妃便端起杯子,朝顾雨萼道:“五妹妹真是兰心蕙质,不光风韵气度好,又手巧心细,婶娘真是好福气。”
顾雨萼忙道:“哪当得起王妃夸奖,不过就是平日无事喜欢鼓捣些吃食罢了。王妃若是喜欢,等走的时候便带上几坛子。”
景王妃拍手道:“这是自然,我素日便爱这梅子酒,定是要讨上两坛的,好看的小说:。说起来,上次我便和婶娘提过,总觉得五妹妹比别人更投缘些,想跟你结个金兰姐妹,就怕你嫌弃我这世俗之人。今日酒盖着脸,我便旧事重提,不知道五妹妹意下如何?”
顾雨萼不想她当着众人便说了出来,一时不知如何答好。依着她原本的性子,自然是离这些人越远越好,可后来发生的很多事,却让她觉得,逃避或许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法子。
如今七王虽立储声势最大,可皇上却迟迟不肯表态,甚至还找个由头,狠狠申斥了支持七王的严相,罚他一年俸禄,闭门思过三个月。虽其他七王党的官员并未受到牵连,朝里还是有人看着苗头,把压在七王身上的宝,又悄悄撤了回来。
相反景王这边。虽仍没担着什么政事,可景王表兄李苏忠,已是监管了京西京南两大营,景王的儿子更是常被皇上召进宫去,亲自教导读书识字,还说要等小皇孙五岁生日时在皇宫操办,大赦天下。
倒不是顾雨萼愿意赶这个热灶,只是因着祖父之事,顾府与七王,怕也算是势同水火。依着顾宇璋对祖父的感情。若真让七王得了势,他怕是拼得回家种田,也不会在七王手下为官。既如此。反倒不如放手一搏,助景王府成事。
想及此,顾雨萼便笑道:“能得王妃青睐,雨萼自然受宠若惊。只不过怕王妃如今只是一时酒劲,过后醒过味来后悔不已。如今咱们酒也有了。不如我就陪王妃先去园子里散散,到时候王妃要是还看得上我,咱们再结拜不迟。”
景王妃也就跟着起身,携了顾雨萼道:“如此也好,我今日喝得痛快,不知不觉这酒就高了。先醒醒酒咱们再说话。”说着,便朝连氏道:“婶娘虽舍不得五妹妹,好歹先赏我个脸。”
连氏知道顾雨萼定是有话要对景王妃说。忙道:“正好我也得歇歇,你们先去逛逛再回来。”
这边顾雨萼与景王妃且信步走着,伺候的人远远地跟在后面。景王妃笑道:“五妹妹定是有话要说,直说无妨。”
顾雨萼想了想,道:“王妃是个聪明人。咱们就不说暗话了。雨萼虽不才,总有些自知之明。能为王妃做得不多。可您要真有用得着的地方,雨萼自然也不会惜力。只是这结拜之事,未免太过招摇,于景王府未必是好事。”
景王妃听得她说,笑道:“五妹妹果然冰雪过人,你既如此说了,我也就直说。那椅子只有一把,不是你就是他,生在了这个圈子里,退一步未必海阔天空,却极可能是万劫不复,我势必要赌上一把的。五妹妹也不必妄自菲薄,我找你自然有找你的理由。你说的也在理,结拜之事就先不提了。只是也确实可惜,我是真心要结交你这个姐妹。”
顾雨萼领着景王妃往菊花从中矮桌边坐下,笑道:“结交之事,重在交心,我这诺也轻易不许,既是说了,将来王妃只放心就是。外面咱们多少还是暂冷着些,事情怕才好办。”
景王妃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赞道:“这世间钟灵毓秀,生得多少好女子,原来是我井底之蛙了。既如此,这事便就这样,你若不愿多来往,便也随你。如若有事,我自会遣人去找你,你要寻我,也不必非要来王府,只往京西米粮大街上一家叫云记的胭脂铺子里,找一个叫云娘的人说声儿,只说要买上好的茉莉水胭脂,我自会知道。”顿了顿又道:“我听说你从德妃那儿领了俩人过来,防人之心不可无。”
顾雨萼点头道:“王妃提点的是,我记住就是了。咱们出来一会儿了,这就回去吧。”
正说着,忽见沈林泉从那边过来,见到顾雨萼与景王妃在这儿,显是一愣,便又给景王妃行礼。
景王妃携了顾雨萼的手站起来,笑道:“沈公子免礼。今日你是正角,怎么还能逃席?怕是急着见五妹妹吧。既如此,我就不在这儿碍眼,你们先说会子话,我自己回去就行。”说着,便起身朝梅心斋去,走到沈林泉身边,顿住脚道:“我这五妹妹才貌双全,又世事洞明,行止有度,沈公子有福了,好看的小说:。”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林泉看她走远,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回头朝顾雨萼道:“她寻你说些什么?”
顾雨萼也不瞒他,便把景王妃要与她义结金兰之事说了,临了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