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声势虽壮,我却并不看好,况于我顾府又有前仇。不知道祖父对此事怎看?”
沈林泉看了看她,心中莫名有些欣喜,点头道:“你放心吧,祖父也不看好七王,想必是皇上透了什么话儿。景王妃那边有事,你若是为难,便跟我说,不要勉强。”
顾雨萼心头涌起丝丝暖意,点了点头,问道:“你为何没在席上喝酒?”
沈林泉正了正神色,道:“刚才诚王我们几个灌醉了七王,可他口风紧,没套出太多有用的话来,只听他说到西北,想必那边有什么秘事。后来文宗兄去了你大伯父那里,却从他那知道了些事。他今日喝得也是不少,话便多了些。当初七王陷害景王不成,便想过行刺,派人来与你大伯父商量的时候,不巧被你祖父听见。过后你祖父狠狠骂了你大伯,勒令他不得出门。再后来想是七王府得了消息,老国公爷才遇害。你大伯想必也心疑此事,只不过被功名利禄迷了眼,顾不得了罢了。如今心中怕也是难过,今日喝醉了酒,便全说了出来。”
顾雨萼心下难受,荣华富贵便真那么重要不成,顾征明明怀疑七王便是杀父之人,还是踏在船上不肯下来,或许是牵连太深便无回头之路吧。因问道:“如今七王在哪?他手下的人可会疑心?”
沈林泉道:“七王那边已派了他自己人过去服侍了,有诚王在,想必醒了也不会心疑。一会儿我也只装醉酒就是了。”
顾雨萼点了点头,道:“既如此,索性装得像些,这里离玉梅苑近,我扶你去那儿躺着,只说醉得不行,我亲自去照顾。”
沈林泉笑着点了点头,随她去了玉梅苑。果然顾雨萼遣人去梅心斋告诉连氏,说沈林泉醉得厉害,如今在玉梅苑躺着,顾雨萼在旁照看。连氏心疼女婿,忙让人送去醒酒汤醒酒石,又想让人传太医。还是景王妃道,不过是醉酒,若传了太医,落到沈府人耳中也不好,不如多躺一会儿,年轻人酒去得也快。连氏这才罢了,又让人找了暖胃的丸药送过去。
七王酒醒,暗悔刚刚酒喝得多了,却见诚王也扎着手脚躺在一边榻上,头发都揉得乱了,仍不时说着梦话,劝着别人喝酒。七王稍稍放下了心,便问伺候的人沈林泉怎样,听见说沈林泉喝得更醉,顾家五小姐连宴都顾不上吃,只好亲自伺候着,这才踏实了下来,整了整衣服,便要去寻顾征告辞。
恰顾律领人走了进来,进门便赔罪,只说子侄顽皮,害得七王醉酒,如今顾征酒劲也上来,回房休息去了。七王忙道不碍,跟他告了辞,领人走了。
到得顾府门口,正赶上景王妃也带人出来,俩人说着客套话,各自上了车马。景王妃掀开车帘,看七王府的马车行走,冷笑一声,也回府去了。
这边沈林泉与顾雨萼料得戏份扮足,这才由沈林泉装作酒醒,去跟连氏告了辞,俩人一同上车回了沈府。先去宣云堂给廖老夫人请了安,把连氏送的礼敬上,便又去了郑氏屋里,说了些今日宴席之事,这才回了自己院子。
廖老夫人果不食言,已在院子角房建了炉灶,搭了小茶房,又专门拨了个婆子负责烧火,柴炭也让人送了半月的量。
顾雨萼舒了口气,忙让人烧水预备洗澡,自己回屋去换了家常衣服。刚换了衣服出来,便见沈林泉正坐在榻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顾雨萼忽觉有些窘迫,嗔道:“你这是做什么?”
沈林泉起身到她身边,帮她拔下了头上钗环,忽道:“我明日要启程往南边一趟,多则三月,少则一月便会回来。家里的事你多请教母亲,若有什么急事便去和祖父商量。鼓楼大街上一家叫墨韵斋的纸笔铺子里有我的人,你要给我传信,只交给他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