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称他为“你”了,而且,自我称谓也变,成了不知高低、油腔滑调的“哥”了。
龙长江愕然,眨了一下眼睛,三哥拍开他哑穴。
龙长江倒也遵守约定,也不喊叫,鼻孔里“哼”了一声,讥道:“我知道你是柳三哥,戴面罩有屁用。”
“哥的敌人太多,除了水道,还有一窝狼,对你没用,对别人却有用。”
“做人做得太恶,冤家自然就多。”
三哥道:“军师是恶人,总舵主好者也有限,咱俩彼此彼此,别大哥笑二哥了。”
龙长江叹道:“哎,本舵主一时糊涂,徒慕虚名,铸成大错,噬脐莫及。”
三哥笑道:“喔哟,几天不见,居然出口成章了,哥不由得肃然起敬起来,听得有点汗毛淋淋,全身发冷。”
龙长江对三哥的称谓也变了,老龙头在世时,在人前,他称三哥为“军师”,私下称其为“柳叔”、“叔”,因三哥与老龙头是兄弟,即便龙长江比三哥大六七岁,辈份摆在那里呢,也只能屈居侄辈,称三哥为“柳叔”、“叔”,在情在理。
如今变了,称柳三哥为“你”,已是客气之至,只差没有破口大骂了。
龙长江道:“得,少啰嗦,你有话,就快问,”
三哥道:“哥的妻儿在你手中么?”
这是三哥与龙长江会面的中心,若不是为了这个问题,三哥懒得去见这个不可理喻,一根筋的总舵主。
“没。”
“真没有还是假没有?”
龙长江恼道:“本舵主几时说过谎!”
三哥心里一块石头算是落地了,确实,龙长江从不说谎,这是一根筋的优点。
人的优点与缺点,与生俱来,几乎难以更改,所以,有三岁看到老的老话。
三哥问:“你不是在找她们么?”
“没找到,跑啦。”龙长江愤愤然。
“去哪儿了?”
“大约在南京。”
“你怎么知道在南京?”
龙长江道:“我有可靠情报。”
“情报来自黑衣卫?”
“你管那么多干嘛。”
“听说,黑衣卫挺能耐。”事变前,三哥是军师,而阴司鬼王算盘只是龙长江的管家,只要三哥在,王算盘就永远当不了军师。作为军师爷,对黑衣卫当然有所耳闻,既然,龙长江讳莫如深,三哥就不便顾问。
“不能耐,我要他干啥,钱没地方花,还是怎么的。”
三哥道:“听说,有个无所不知万事通,情报大概来自万事通吧。”
三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不知道还有一个无籍籍之名的“文弱书生要你命”呢,三哥差一点死在那个“要你命”手中。
龙长江道:“无可奉告。”
“既然情报可靠,怎么会没找到?”
龙长江道:“南不倒太狡猾。”
三哥心下一喜,他就怕不倒率性而为,如今的局势,只有够“狡猾”,才能活下去,好,“狡猾”就好,能活下去,就好,越“狡猾”越好。
三哥脸上却不动声色,道:“你是南京的坐地户,在南京都找不着,别处更没法找,南不倒能去哪儿呢?”
龙长江道:“本舵主也深感奇怪,能去哪呢!你问我,我问谁去。也许,她早已远走高飞啦。”
“此话当真?”
“也许,还在南京,说不好。”
三哥道:“看来无所不知万事通,也是‘万宝全书缺只角’,要紧关头,傻眼了。”
龙长江道:“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找到南不倒,是迟早的事。”
三哥一字一顿,道:“龙长江,哥警告你,你做初一,哥做十五,谁也别怪谁不仁不义,若敢动一动哥妻儿一根汗毛,哥要你的命!”
三哥急眼了,语声颇高。
龙长江斩钉截铁,道:“哼,本舵主不是吓大的,要杀要剐,听便,只要本舵主还有一口气,就决不放过你,也决不放过你妻儿。”
当三哥听到“决不放过你妻儿”时,不由得勃然大怒,想起近日,所受的磨难煎熬与九死一生的遭际,归根结底,拜龙长江所赐,顿时,双眼腾起一股狂野的杀气,呼一下,立手为掌,手指微微颤抖,意欲一掌将其拍死。
龙长江毫无惧色,直视着他杀气腾腾的目光,道:“哼,柳三哥,别装啦,下手吧,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绝佳时机,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啦。从刚才一见到你,本舵主就没打算活着出去,哼,不就是一个死嘛,我龙某人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你又不是不知道。”
龙长江是条硬汉,脖子一梗,嘴角一撇,那神态,酷似乃父老龙头发怒时的模样。
一想到老龙头,往日对自己器重关爱的情景,便历历如在目前,三哥不由得心头一软,轻喟一声,擎起的手,缓缓放下。
“咦,改变主意了?”这倒是龙长江没想到的,若是柳三哥知道,自己在香兰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