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熏暗道内南不倒母子的举措,恐怕这一掌,是逃不过门了。
三哥道:“算啦,犯不着跟你这种一根筋的弱智计较,提醒你一句,别让杀父仇人逍遥法外。”
龙长江道:“逍遥法外的是你。”
三哥道:“听说过没有,江湖上有一味‘骨淘空春药’?”
“不妨说来听听。”
三哥道:“骨淘空春药系无色无味粉末,入水即化,食用后,面色红润,春情蓬勃,久之,骨髓淘空,稍一触碰,即骨骼断裂,脏器破碎,死后无面色发黑,七窍流血等中毒症状。”
龙长江道:“你的意思是,家父食用了骨淘空,不小心,你碰了一下家父胸部,导致家父胸骨塌陷,心脉破碎而亡?”
三哥道:“不,是龙兄捂胸喊疼,我上前按摩,岂料手指刚一触及胸部,便隐约听得一声闷响,当即,龙兄一声惨叫,骨塌心碎,当场身亡。”
龙长江道:“看来,本舵主是冤枉你喽?”
三哥道:“当时,奇巧被书童、丫环撞见,终成千古奇冤。”
龙长江冷笑道:“哼,骨淘空春药你是听谁说的?”
三哥道:“拙内南不倒。”
龙长江道:“听说,骨淘空春药江湖传说已久,其实,世上并无此药,用传说来搪塞,有人信么?!”
说是这么说,嘴上死不服输,想起近日葛姣姣的离奇失踪,龙长江虎躯微微一颤,这事与葛姣姣有关么?要是无关,为什么要跑!她到底怕的啥?
三哥道:“南不倒说,这味春药,黑道药师一直在苦苦研制,看来,如今已研制成功。”
龙长江嘴上却道:“江湖人都知道,世上第一用药高手,乃是手到病除南不倒。若真有人能配成此药,非南不倒莫属。”
三哥骂道:“放屁!”
龙长江不依不饶,道:“你不说,我还没想到,你一说,倒提醒了我,对了,老婆配药,老公用药,配合默契,毒死家父,那就顺理成章了。”
三哥苦笑道:“哈,黄狗咒青天,越咒越新鲜,你若要一条道上跑到黑,没人能拦得住你,可惜,龙兄的三十六条水道,将败在他无能犬子之手啊。”
说罢,出指点了龙长江哑穴,龙长江直瞪双眼,想发作,却又发作不了,只能直挺挺躺在床上发呆。
三哥心道:跟这个不转弯的榆树疙瘩脑袋,多说无益,直如对牛弹琴,牛不入耳,水道兴也好,败也好,任由它去,要我喉长气短干啥。一念及此,转身就走。
三哥蹑到北窗口,正欲开窗,忽听得门外浪里鲨李广大在敲门,道:“老大,有弟兄来报,宜兴镇上发现柳三哥。”
柳三哥一愣,这是怎么啦?看来,水道探子的情报真不靠谱,他停住脚,打个哈欠,以龙长江的口吻,装作半睡半醒的腔调,提高嗓门,道:“唔,大约又认错人了。”
李广大道:“未必,老大,你说咋办?”
柳三哥道:“本舵主听得耳朵多起茧了,东边说,发现柳三哥,西边也说,发现柳三哥,你方唱罢他登场,狗血故事轮番上,世上哪来那么多柳三哥!这样吧,广大,你派几个弟兄,去暗中查看一下,要真是柳三哥,咱们再上。”
李广大道:“头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若真是姓柳的,让他溜了,悔之莫及啊。”
柳三哥道:“这样吧,派龙象、雪豹带一帮弟兄去看看,如今姓柳的武功已大不如前,若是他,就拿下,若拿错了人,给些银子,放行,别搞得百姓怨声载道,把水道的牌子砸喽。”
李广大道:“我也去,行么?”
“不行,本舵主在哪,你就跟到哪。”
李广大道:“是,在下这就去办。”
楼门口响起李广大离去的脚步声。
其实,龙象、雪豹、王天威就在李广大身边,众人蹑手蹑脚,退到楼下。
原来,李广大刚才下楼巡查,发现老大的东窗关闭了,心里“格登”一下,这是怎么啦?
别看浪里鲨李广大长得五大三粗,咋咋呼呼,其实,却粗中有细,有两刷子,要不,这个贴身保镖,也轮不到他身上。
向来,老大睡觉,嫌房中气闷,总爱将窗户留条缝,半开半掩,透透新鲜空气,即便是隆冬腊月,概莫能外,只是留的缝有大有小而已。这可不妥,为安全计,李广大曾据理力争,要老大将窗户关闭,却皆被坚拒,说多了,曾遭老大严词训斥,今儿又不冷,前不久还开着条缝呢,一个转身,怎么关窗了?联想到刚才,在楼外听到的那声石子异响,李广大心中直犯嘀咕,会不会出事了?
他偷偷上楼,轻轻一推房门,刚才,房门还开着,如今,却关得铁铁实,今夜的古怪事儿特别多,可不是好兆头,他将耳朵贴在门缝上,想偷听房内的动静,奈何门太厚实,房内声响,一些儿听不出,忽地,隐约听到两句话:“哥要你的命”,还有“放屁”,这是怎么啦?
谁在说狠话?因为声音太轻,听不出是谁的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