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铁匠将那铁把手的图纸看过,又提出几点建议,便令芸娘回去等,三日后再过去看实物。
到了第三日,芸娘便带了李阿婆一同过去。
她的计划在吸取了此前的经验教训上,制定的极谨慎。
当先要寻找萌友,便是阿婆,好与她有个打配合之人。
其次再寻找吹边风的,便是青竹,方便一起去探听消息。
最后才是阿娘。
这个顺序千万不能错。
如若阿娘第一时间知道了刘铁匠,只怕她又要小腰一扭,自此不再理会于他,带累的他一次又一次醉酒,令李阿婆、芸娘、青竹这大小妇人们伤透了心。
而青竹若早早知道,指不定何时便说漏了嘴。
李阿婆一见刘铁匠,单刀直入,一点不拖泥带水。她问他:“刘啊,成亲没?”
火红的炭火照亮刘铁匠的脸,瞧不见他的面色。他只怔忪了一下便低下头去:“没……”
刘阿婆心上一喜,继续一问:“定亲了没?”
他又是一摇头。
阿婆的心尖尖一跳,眼中带笑瞧着他:“有中意的人儿没?”
便是这时,柜面上伸过来一只手,放下了一只刷了红漆的满含喜庆的饭屉。
历史仿佛又要重演,阴魂不散的妇人依旧跟着刘铁匠,她阿娘依然要被人拿来做选择题。
李芸娘为了表示经过大半年、自己的性格与个性已经有极大改观,她并未似她曾做过的那般将怀里的风鸡风鸭丢向刘铁匠。
她丢的是铁把手。
扔飞镖这件事,实则不需要飞镖有多大,数量有多多。
只要招子够亮,心态够稳,手势够准,便能将用在抽屉上的铁把手当做飞镖,一气呵成的扎进了刘铁匠的……胸肌……
那同芸娘交过手的妇人一溜烟的冲过去请倾身子,贴着柜台,一把将刘铁匠拉近。铁片扎的并不深,便是他被妇人拉动的这一下,铁皮已经晃悠着掉向了地面,啪嗒一声,摔成两半。
下一刻,妇人心爱的巾帕便敷在了刘铁匠的胸前。
眼瞅着巾帕一瞬间被鲜血染红,李阿婆蹭的一声瞪向芸娘,举手便朝她打去:“我打你个不知好歹的娃儿,怎么能失手乱扔物件……”
芸娘似被阿婆打到,痛呼一声,撒开腿便跑。
一时间街面上满是她的吼叫声。
一直到了人少处,李阿婆一收手,芸娘立刻凑了上去,发愁道:“怎的办,阿婆?那妇人一直缠着刘阿叔呢!”
李阿婆蹙眉半晌,决定加入战斗:“自明儿个起,我早早做饭,你每日三餐都给你阿叔送过去。阿婆五十年的人生经验:想要俘获一个男人,首先要俘获他的胃!我们先于那妇人一步将你阿叔喂饱,赢面就更大一步。早晚将那妇人挤走!”
她双眼炯炯有神道:“李芸娘,你想不想有阿爹?”
“想!”
“你能不能早起?”
“能!”
“你能不能一睁眼第一件事先紧着你阿娘的终身大事,再去忙你的买卖?”
“能!能!能!”
第二日天刚显出鱼肚白,李家人便起了身。
李氏摸黑起了榻,先去将盖了一晚的铺盖搭在树杈上晾去汗气,再推着井上轱辘打水将洗衣盆倒满、将脏衣裳泡进去,等着日头再晒半早上,好借着温水洗衣裳。
李阿婆来不及净面,只匆匆净了手,便点了油灯钻进了厨下。
李氏忙完早上杂事,净过手,一边擦着手上水珠,一边进了厨下。
“这……”李氏愣着。
热气腾腾的厨下,李阿婆蒸了白饭,又蒸了馒头包子,还切了两碟自家做的卤味。案板另一头放着李阿婆洗好的菜蔬,一旁的碗里还有切好已经码了佐料的肉丝……
“怎的做的这般丰盛,是家里要来客吗?”李氏不解。
李阿婆打了个鸡蛋,极快的将蛋清和蛋黄搅在一处,解释道:“是芸娘,说她肚子极饿!”
此时芸娘方马马虎虎洗漱完毕,正打着瞌睡才院里进来。
李氏一愣。芸娘这不是才起身吗?
芸娘瞧向李阿婆:连个小谎都撒不圆?
她又打个呵欠,装作不在意道:“许是……我昨夜做梦,梦里肚子饥饿,然后我和阿婆心有灵犀,阿婆就知道了?”
李阿婆:活人能托梦?我瞧你才更不会撒谎!
此时青竹也挤了进来,要同李阿婆争宠:“我就睡在阿姐身边,怎的阿姐做梦我不知道,阿婆离的老远却知道了?”
芸娘只得安慰她:“你又不会做饭,我梦里自然要去找会做饭之人啊!”
青竹一听之下,觉着自己输得十分合理。
李氏狐疑的瞧着这祖孙二人,嘀咕了一声:“搞什么阴谋。”挽了衣袖,往锅里倒了油,做起炒菜的准备。
待每样菜出锅,李阿婆快手快脚的往饭屉里拨半碗菜,